被人背地裏議論不是第一次,可是自己以一種偷聽的身份聽到,對我來說才是頭一次。
我躡手躡腳的站在門邊,低沉著想法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推開門。
他們兩個已經停下了交流,看不出什麼破綻,似乎剛剛兩個人隻是在討論吃什麼午飯一樣輕鬆恬然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我遲疑到底應不應該開門的時候,門被直接從裏麵拽開,嚇了我一跳。
白城的目光少有的戒備不滿,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直接離開,沒有再說話。
鍾建很少有這樣的鬆懈的時候,他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沒有了平時嚴肅認真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
突然之間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種氣氛。
在我眼裏,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見過他說我不行的樣子,見過他認真檢查的樣子,見過他努力工作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把情緒帶進工作中的狀態。
他都沒有看我,隻是仰起臉做了幾次深呼吸,就重新打起精神:“怎麼了?有什麼新的發現了嗎?”
我趕緊將手裏的圖紙拿出來,整張鋪在桌子上,將我自己臨摹的那一份和原本的那一份並齊放在他麵前指給他看:“你覺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設計不是我們擅長的領域,所以我連著研究來研究去都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如果不是因為和厲嶽竹連線視頻,恐怕我現在也沒辦法發現什麼不對勁。
厲嶽竹的專業是國外建築設計,可他女朋友卻是學的國內建築設計,兩個人也算是中西結合的搭配。因為經常陪著女朋友上課,難免耳濡目染一些。
鍾建將兩張圖都拿到麵前仔細揣摩了一會兒,才問道:“沒有什麼太大出入,似乎這張看起來更粗礪一些。”
臨摹的那張被他指出來,接著說道:“相比起來,這張一看就不專業。”
我自認為已經用了最大的努力將兩張圖做的極盡相似,還是被一眼看出來。
看來,厲嶽竹是對的。
他的想法是對的,這張圖,出自專業人員的手。
其實我們都忽略了,這些東西畫得這麼專業,包工頭那種非專業的人有些地方可能都看不懂。可是這個東西究竟是怎麼到陳鬆手裏的呢?
在看監控時,我已經托了一位同事幫我調查了許多店麵,都說這種最近簡單的圖紙也要將近一千元,可是陳鬆家裏明明已經窮到這種地步,怎麼可能有閑錢去買這些東西呢?
換句話來說,這個不是必備品,隻是可有可無而已,完全沒有必要買的東西。
除非,這些東西是有人準備好的,是有人給他的。
這樣的話,那這個給他準備這些東西的人又有什麼意圖呢?
鍾建湊過來仔細檢查圖紙的每一個比例問題,目光不斷在上麵掃來掃去,連著幾次之後十分確定的告訴我:“這張圖紙,從比例到設計,完全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語氣充滿質疑,卻也沒有明確的否決我,隻是頓了頓有些凝重的味道:“你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