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文分為英式盲文與中式盲文。
我之前一直待在國外,對英式盲文略有接觸,一些簡單的盲文倒還能分辨得出。
在我摸到絲帶上密密麻麻規則的凹凸時,我的心開始震顫著。
金恒這個家夥,不僅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死,甚至於還早早地就替自己的家人鋪好了後路。
不要小瞧律師,也許金恒劣跡斑斑,欺軟怕硬,利用程萌的天真強行占有了她。也許這些年他用了不知道多少齷齪手段這樣傷害別人。
但是,能在D市當律師並且混到了這個名堂就應該知道,以金恒的能力,周建是看不住的。
金恒的膽小的確不可能對付得了心狠手辣的周建,但那個胖子的精明,有怎麼可能是周建這個沒讀過多少書的人能算計得了的?
金恒,不僅在自殺的最後一刻把線索完整交給了我們,在同流合汙的這些年,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收集了多少證據,恐怕誰都不知道。
小劉見我抱著這個娃娃,開著車的他問道,“組長,這個娃娃有什麼秘密麼?”
我避重就輕地說了句,“這可是限量版的,不識貨的家夥。”
小劉撇撇嘴,“切,就連娃娃都要買限量版的,那個金恒可真是會享受啊。”
我說道,“人家天天提心吊膽地,難道說還不肯人家奢侈一點?”
可是我心裏卻知道,即便是限量版,上麵也不應該存在盲文。而且,還是用絲帶記錄的盲文,這很明顯,是金恒特意訂製的!
特意訂製一個娃娃?
送給程萌的?
小劉開著車,突然問道,“組長,那個女人不用接回隊裏麼?我們這樣去了,被他們發現的話,恐怕她會出事。”
我看著小劉,“之前都一直沒事,我們去找了之後就出事了,小劉你說會是什麼原因?”
小劉開著車,有些疑惑,“還能有什麼原因,肯定是背後的人猜到了她泄露了秘密,殺人滅口唄。”
我搖頭,“之前都沒有滅口,證明已經完完全全地知道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可之後又突然殺了。隻能說明我們從她那裏找到了什麼,並且被幕後之人知道了。”
說到這裏,我冷笑了幾聲,“那就證明隊裏有別人的內鬼,你說,誰的嫌疑最大?”
小劉的神情慌亂,“什麼!這也太恐怖了,隊裏竟然會有凶手的內鬼?”
這件案子牽扯得可相當大。
局麵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受控製的?我的手指來回抖動著,刑警大隊和那背後之人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麵。
他越陷越深,也許一個不小心就做不到抽身而退,而隊裏卻是焦頭爛額,事情再糟下去,民眾的恐慌達到了一個頂點之後,總要有個替罪羔羊。
這個時候,最好的替罪羔羊是誰?
我心裏歎了口氣。
沒能及時遏製案情發展,本就是刑警的責任。
無論這三天的時間,能不能將這件案子解決,我停職反省甚至打包走人都不是空穴來風。
民眾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這個對象不可能是凶手。
那樣是刑警的不負責。
用現在的話來說,老百姓年年交稅養活我們,我們自然就是伺候他們的。
這在黨章裏叫為人民服務。
服務不好,灰溜溜地下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隻是,即便注定是這樣的結局,我也要將親手將這個案子給了結掉,這是我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