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十七號的夜晚,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在沙瀾超市購物,她瞪著該超市的一個男性導購員道:“請問愛瑪奶粉在哪裏可以找到?”
這個導購員的目光正盯住不遠處的一個漂亮的女顧客看,他的心神此時完全放在了那位女顧客高聳的胸脯上,在超市慣常的喧囂聲中,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婦女在詢問,更沒有注意到這位婦女非同一般的表情。
這個購物的婦女眼中充滿著神經質的激動與憤怒,眼中夾雜著火辣辣的怨毒恨意,就算十米之外的人都看得出來,人們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這種不安定的表情,但是這位年輕的導購員沒有看見,他醉心於異性的誘惑,哪裏看得見近在咫尺的危險,直到那位婦女問了三遍,他才意識到身旁有顧客在谘詢。他對她的反應相當冷淡,目光緊緊略微掃了一下,然後隻是滿不在乎地指了指一個方向,像是打發一個前來問路的乞丐一般,說道:“你到那裏去看一看吧。”
令他再也沒有想到的是,那位婦女根本沒有動,一點走開的意思都沒有,她還是木木地站在他的身旁,不慌不忙地從自己肩頭挎著的黑皮包裏麵抽出一把事先準備好的水果刀來,把那把泛著森森白光的水果刀一下子插進了他的脖頸裏麵。
鮮血當時流了一地,有兩位女士看到了尖叫起來,當時就嚇暈了過去。一個好事的業餘攝像師正好就在附近,立馬“哢嚓”給現場來了一張特寫。
據某在場的市民小心翼翼地匿名透露,這個業餘攝像師本來是唯一有機會阻止這件慘案發生的人,但是他不想錯過拍照的時間,所以他厚顏無恥地在一旁迅速拿出相機,按下快門……”
如今那張特寫相片就刊登在弗沙麗市內以渲染血腥場麵著稱的《熱血晚報》A4版麵的左上角上麵,夢娜看著那張鮮血淋漓的照片,在她畢挺的鼻子下麵的嘴角突地淺淺地露出笑意。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今年才二十四歲,瓜子臉,五官精致,有一頭黑得發亮的長發,頭發此刻就寫意地瀉落在她的雙肩。夢娜平日裏就喜歡看這些血腥的報道,倒不是她喜歡血腥,也許隻是覺得生活太無聊了,單單隻是想從血腥中尋求點刺激。
“笑什麼呢,美女?那種蹩腳的報道也讓你吃了蜜似的笑,看你這個沒有出息的樣!”一旁的蘇珊揶揄著她道。
蘇珊是她的同事兼死黨,比她小一歲,長得小鼻子小眼睛,全身上下凹凸有致,可謂有模有樣。不過蘇珊說話大大咧咧的,像個機關槍。雖說蘇珊隻是她手下打雜的一名業務員,夢娜是這間公司的營銷總經理,但是由於彼此私交甚好,她一點不怕夢娜,所以這個死丫頭老是喜歡用這種口氣和夢娜說話,到如今想改都改不掉了。
夢娜白了蘇珊一眼,放下了手上的報紙,歎了一口氣,並沒有答話。
蘇珊又揶揄她道:“又歎什麼氣啊?難道又是哪位帥哥叫你為難?”
夢娜終於開口辯解道:“別瞎說,我隻是笑《熱血晚報》居然把這樣的小事情拿上來報道,實在是越做越爛了。我歎氣是因為我覺得那個好色的家夥死的不值!”
蘇珊不解道:“這個有什麼好笑?有什麼好歎氣的?這個報道我早就看過,因為那個導購之前也是那樣子,給那個婦女選錯了奶粉,結果那個婦女的寶寶吃了過期的奶粉生了病,最終死掉了,就這樣導致婦女來報複他,要我說他是死有餘辜才對。”
夢娜不讚成蘇珊的意見道:“你這樣說也有問題,那個導購有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不是死的很冤枉。”
蘇珊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跟著歎息道:“唉,那隻能說這個世界太血腥了,天天都有人在殺人,什麼時候才能夠消停啊。”
夢娜看著蘇珊嚴肅的麵孔,稍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平日裏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蘇珊對這個世界也有深刻的思考,這個騷蹄子原來也有正經的一麵。
辦公室的掛鍾突地“當當當”地響起來。蘇珊馬上躍了起來,向夢娜歡呼一聲:“好了,我們的夢娜大經理,下班啦。我先走了。”
她興衝衝跑出去,忽然門一開她又跑了回來,夢娜看著她不知道這個鬼丫頭又在搗什麼鬼。
隻見蘇珊一邊拽著要關閉的自動門,一邊喘著氣叫道:“我的大美女,忘記提醒你一件事情。現在弗沙麗市有個最危險的色魔,經常在晚上出沒,你一個人回家要小心啊,最好叫你男朋友雷迪送你回去喔,順便兩個人還可以……”
她適可而止地閉上了嘴,卻是絲毫對夢娜怒目而視的樣子無動於衷,一邊作出意會的神情,一邊格格地壞笑個不停。
夢娜早忍不住罵道:“這個事情全世界人都知道了,還要你來羅嗦,你這個烏鴉嘴給我馬上消失,還有再亂講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