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打開房門,隻見盛夏端著杯水站在外麵,依然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你要不要喝水?”說著便擠了進去,把水放在了書桌上。湛寒扶額,怎麼跟韓楊一個樣。
“你在預習哪一科?”
“數學”
“我數學最不好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預習呀?”盛夏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湛寒,見他沒有要答應的意思有補充道:“我學習的時候特別安靜,很專注的,保證不會影響到你,韓楊一個閑人在我邊上呆著,我實在學不進去”,盛夏看不明白此刻湛寒的表情是猶豫還是厭煩,她生怕是厭煩,便趕緊住了嘴。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透過彌漫著尷尬的空氣,盛夏固執的注視著湛寒,她感覺湛寒也是看向自己的,但又覺得她雖然在湛寒目光所及,但湛寒的眼裏沒有她。多年後,在盛夏見過無數次這樣的眼神後的某一天,她才終於明白,每每這個時候,湛寒眼裏的究竟是什麼。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盛夏最終選擇了滅亡。她一邊低頭喪氣的往門口走去,一邊告訴自己,記得要摔門,要摔出氣勢,摔出自己颯爽的英姿才行。不過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湛寒說:“可以,一起預習吧”。
盛夏溫柔的幫湛寒帶上門,然後衝刺到了韓楊房間。韓楊看著一邊喘著氣,一邊喜上眉梢收拾著東西的盛夏,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收拾東西幹嘛?不學了?準備回家?”盛夏就像沒聽見一樣,“隻聽說過別人讀書兩耳不聞的,沒聽說過收拾東西還能兩耳不聞的”韓楊繼續衝盛夏說道。盛夏回頭瞪了眼韓楊,然後扭臉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抱著東西出門了。
韓楊實在莫名其妙,不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是這樣,不知道怒是為何,喜又從哪來。韓楊跟著盛夏來到湛寒房間,原來這丫頭是想要跟湛寒一起學習,難怪對自己那麼大怒氣,韓楊心裏嘀咕。他在床邊坐下來,打量著書桌前坐的整齊的兩個人,真是最好的年紀。
盛夏不明白,韓楊為什麼一定要呆在這裏,她轉過頭去看韓楊,之見韓楊正看著她跟湛寒出神,那樣子讓盛夏想起了癡傻這個詞。她起身走近韓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想,韓楊這怕是呆掉了,於是用力彈了下韓楊腦門,韓楊居然被嚇到了,盛夏嗤嗤的笑出聲來。然後想到什麼似的,趕緊停下來,有些緊張的看向湛寒,但是湛寒依然是坐的筆直的在學習,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動靜似的。
韓楊回過神來,用眼神示意盛夏,像湛寒學習。也不知道盛夏是不是看懂了韓楊的眼神,乖乖回到書桌前學習了。韓楊走到湛寒身後,看著湛寒在草稿紙上演算數學題,忍不住誇到:“看來你數學很好啊,解題思路很清晰”。湛寒停下筆,看了眼身後的韓楊:“多虧了你的練習冊,解題過程很詳細,旁邊注釋舉一反三,對我幫助很大”。
“那可不是,韓楊的練習冊完全就是個寶典,當年我哥哥完全是靠著韓楊的練習冊保行,才在學習的道路上一帆風順的”。盛夏聽到湛寒誇讚韓楊的練習冊,馬上附和道。雖然她對韓楊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但是該誇讚的時候也不能吝嗇。盛夏在心裏對這個大度的自己頂禮膜拜後,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果然韓楊的整張臉都冷了下來。盛夏趕緊低頭,假裝很認真的在算題,心裏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湛寒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驟變,也隻低頭算題,他才知道,盛夏居然還有個哥哥,上次在盛夏家裏沒見到,大概是出遠門了吧。在盛夏將眼前那道題幹看到第七遍的時候,終於聽到韓楊說:“那是他自己聰明,不然我的練習冊怎麼沒有為你在學習的道路上披襟斬棘呢”。盛夏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用力睜了睜眼睛,確保已經將眼淚完全收回後,笑眯眯的看著韓楊說:“對對對,都是我笨,都怪我笨”。韓楊走過來,揉了揉盛夏的腦袋,對著盛夏說道:“你們倆好好學習吧,我先回房間了”。湛寒驚訝,韓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語氣,是因為提到了盛夏的哥哥嗎?
一回到房間,韓楊就把門反鎖了,然後將自己投到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劇烈顫動的眼皮,真像是熟睡了一般。
“你還有個哥哥?”問出後,湛寒便後悔了,這樣打聽別人家的事一點都不像自己。
“嗯,我哥哥叫盛陽,跟韓楊一樣大”盛夏啞著嗓子說。
“韓楊的練習冊是為了你哥哥寫得那麼仔細的嗎?”湛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問題總是脫口而出,無法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