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人,為首的是個糙漢子,滿臉胡子,對不對?”白晞一臉不爽的反問。
“記得不錯啊,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三掌櫃的笑意盈盈,把玩著手上的鐲子。
“我知道你能放了我?”
“當然不。”
“……那我知道了有什麼用?”白晞白了她一眼,瞟到了門的方向,房門半掩。
看這女人門都不關嚴實,且不慌不亂的與自己談話,難道不擔心我逃跑?想來門外定有人把守,說不準這還是賊窩,不好逃啊!白晞微微皺眉,眼眸垂了下去。
白晞緊張的抓了抓粗布衣裳的荷包,忽然感到有硬且細的手感;看來,老天是眷顧她的,既然讓她的老夥計也一塊穿了過來。估摸著是住院之時揣在病服裏,先前換衣裳時不小心掉進了荷包內側。
前世,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很是心靈手巧,喜歡給孩子們縫衣做娃娃。每次看院長媽媽用充滿老繭的手拿著細細的繡花針帶線靈活遊動,時不時停手寵溺的看幾眼孩子們;白晞的心裏就會湧上不可言喻的幸福和溫暖,對針,便有了興趣。自小耳濡目染,繡的成品說是巧奪天工也不為過。自打入了黑道,白晞則用長銀針做武器,對人體各個部位了如指掌的她,用針亦是出神入化,最為致命可一劍封喉。
“沒什麼,你不知道就好。他們呀,就是普普通通的山賊。看上你,把你這個窮鄉僻壤的小丫頭賣到這是你的福氣……”
沒待三掌櫃的反應過來,白晞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三掌櫃的撲去,三掌櫃的驚得花容失色,扭身欲跑,想要求救。
咻——咻——兩枚銀針同時飛去,使三掌櫃的姿勢尷尬的定在原地。
想要張嘴發聲時,猛然驚覺,喉管已被封了音。
三掌櫃的氣急,怒目圓睜的瞪著白晞。
白晞嘿嘿一笑:“老女人,這福氣你自個享吧!本姑娘不是你買得起的。”說完得意的挑挑眉。
白晞很快斂了神色,門口不知守衛有幾人,若是人多硬碰硬自然不行,眼下,最安全的便是跳窗了。隨即,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用慢的不能再慢,輕的不能再輕的力度緩緩推開窗戶……
窗外是堵死牆,幸好中間隔了一條小胡同。白晞已經跨了一條腿出去,又收了回來,挪到了三掌櫃的麵前,取下了她的金鐲子;摸摸下巴,又取下了她的金釵及頭上的頭飾,眨了眨眼,白晞低下頭看看自己在破草屋撿的有好幾個補丁的粗布衣裳,再看看三掌櫃的一身金燦燦的上等布料……
三掌櫃的快要哭了,你、你要幹什麼,拿了首飾還不夠嗎!別亂來啊,我這身衣裳可值錢了!奈何動不得,叫不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死丫頭褪下自己心愛的鑲金雲紋絲綢錦衣,然後跑路。三掌櫃突然有一巴掌呼死自己的衝動,為什麼她要交代鏢師沒她吩咐不要進來,哪知這窮鄉僻壤的小丫頭居然會使暗器,早知道就把鏢師帶在自己身邊了!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下午時分,烈日當空。
白晞正頭頂火光貓著腰躡手躡腳的朝小胡同盡頭奔去。盡頭處再轉個彎,又是一條胡同……
視野瞬間開闊,白晞看到北麵牆角矗立著兩座高低相依的假山,高假山比牆矮了點,隻要穿過胡同爬上假山,翻出牆不出問題!
白晞打算一鼓作氣衝過去,剛衝到胡同口餘光瞥見左邊那門口站了一排的人,個個高大威猛,白晞立刻倒退幾步。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沒被發現。白晞數了數自己的銀針,隻有八根了,好像不夠用了啊……而且這麼遠的距離飛的不一定飛的準,隨即痛苦難受的捂臉,心如熱鍋上的螞蟻猛跳,煩躁的撿起石頭來往牆外一拋。汗早已濕了裏衣,紅撲撲的小臉更是汗如雨下,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