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尊大人!”
大內義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回過頭去,正看到尼子誠久向自己走來。
“義尊大人可是要去練兵場操練士兵?”
“正是。”
“敵人都快要兵臨城下,義尊大人不思守城之事,卻還要在那裏練兵,難道準備練好了兵就正好投靠毛利麼?”尼子誠久不陰不陽的說道。
大內義尊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尼子誠久繼續嘲笑道:“還是義尊大人一聽說毛利前來,就嚇得當了縮頭烏龜,才用練兵當借口,逃避出戰的?”
聽到這裏,大內義尊心中也是不禁火起,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頭向練兵場走去。
尼子誠久又在背後咕噥了兩句,見義尊不再搭理自己,沒奈何,也隻得憤憤的離開。
練兵場上,義尊吩咐杉正重和大內秀賢一人拿鼓一人拿鑼分立在自己兩旁,站定之後便對場中眾劍士道:“我叫你們不練戰陣,隻因為毛利留給我等的時間實在太少。這幾天時間,若是硬要操練陣法,隻怕你們練個半生不熟,到時候上了戰場反而會束手束腳。但是,這並不表示你們就什麼都不用練習,我現在就要教你們戰場上最重要的東西,進退之法。”
講到這裏,義尊微微停了一會兒,等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後,繼續說道:“我們習武之人,一切榮華富貴都要從戰場上來,知進,方可奪旗斬將,揚威於敵陣而建不世之功。”
說完大內義尊一指杉正重:“從今日起,我等便約定以此鼓聲為令,凡聽到鼓聲響起,各位須得奮勇向前,須臾不得旋踵。”
杉正重這時也按照義尊事先告訴他的節奏敲上一段鼓。
鼓聲敲完,義尊繼續說道:“但是戰場之上,情勢千變萬化,一時受挫乃是常有之事,所以知退,才能保住有用之身,以圖東山再起。”
這時候大內秀賢也把手中的鑼敲得震天響。
大內義尊繼續道:“我等便約定以此鑼聲為令,凡聽到鑼聲響起,各位不得戀戰。行軍作戰,須知令行禁止,我與諸位在此立下兩條規矩,鼓聲響而不進者殺,鑼聲響而不退者亦殺,望諸位謹記。”
場中眾人聽到義尊此話,也是轟然應是。
大內義尊說完這些,就讓杉正重繼續操練進退之法,自己則站在場邊督陣。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穴戶隆家隊也如約來到龜穀城外,再經過半個時辰的整隊,攻城之戰不可避免的打響了。
龜穀城城池並不算大,兩軍的喊殺聲真真切切的傳到義尊的耳中。這個時代的日本城池並沒有像中國古代城市那種高大的城牆,所以攻城也並不需要像投石機這種龐然大物的參加。雙方士兵就這樣隔著一堵牆麵對麵的撞在一起,沒有將軍鎮定自若的號令聲,也沒有想象中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有的隻是士兵們口裏為了鼓舞士氣的呼號,和臨死時候那撕心裂肺的慘叫。
來到古代的第一場戰爭就這樣通過耳朵與大內義尊進行著親密的接觸。各種交織在一起的聲音不斷的傳進義尊的耳朵裏,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在興奮的輕輕顫抖,胸腔裏麵好像有一股熱氣在不斷的升騰。戰爭,這就是戰爭,這裏麵有征服,有失敗,有得意,有辛酸,以前從書上,從電視裏看到的都變得那麼的蒼白,這種感覺隻有置身其中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男人,終究還是要到戰場上來走一遭。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忍耐,一定等到最合適的時候,再給他最致命的一擊。大內義尊捏了捏手中的寶劍,仿佛能從其中獲得無與倫比的勇氣。
穴戶隆家還是沒能如願的在第一天就攻下龜穀城,隨著太陽下山,攻守雙方都偃旗息鼓為第二天的戰鬥積蓄著力量。
第二天早晨,評定室內。戰爭的影響已經體現到了各個方麵,麵前的這個忍者也沒有上次那人來得從容。右臂上用白布草草的綁了起來,還在往外麵滲著血,身上的衣服也多有破損。
“睛久大人那邊情況怎麼樣?你快快說來!”尼子國久迫不及待的問道。
“睛久大人已於今天早晨與毛利元就隊遭遇,地點就在龜穀城以北五十裏處,現在雙方都已經陷入僵持。短時間內,睛久大人可能無法擊退毛利元就隊來支援龜穀城了。”忍者虛弱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