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男人走了進來。
昏黃的燈火靜靜吞吐著,他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女人好一會。
“她怎麼樣了?”
孫嬤嬤回道:“今日端陽郡主過來看了三皇妃,三皇妃心情平靜了一些,從中午一直睡到現在。”
炎慎輕輕點頭:“你們都退下吧。”
孫嬤嬤連忙行禮,領著屋子裏的丫鬟退了出去。
炎慎俯身坐在了床頭,目光落在女人沒有血色的臉上,他猶豫了一會,伸出了手。
“阿慎,你會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嗎?”
女人突然睜開眼睛,黑漆的眸子盯著眼前的人。
炎慎的手一僵,目光對上她的眼睛,隻見女人臉色依舊執拗,帶著逼迫。
炎慎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撫摸上她的臉:“那隻貓我已經處死了。”
“在你的眼裏,我們的孩子就和曹錦玉養的貓是一樣的?”鄧茜聲音帶著譏諷,眼裏很是失望。
“我關了她一個月禁閉,罰她每日抄寫佛經,為我們的孩子祈福!”炎慎解釋開口,目光憐愛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小茜,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孩子!”
“阿慎,你真的覺得這個隻是意外?”鄧茜緊緊盯著他:“剛好她的孩子沒有了,所以我的孩子也死了,我不能不懷疑,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我讓紅春去打聽過了,那隻波斯貓平日裏很溫順,可那日突然發狂,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炎慎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別多想!”
“到底是我多想了,還是你在為她遮掩?”鄧茜突然拔高聲音,激動起來。
炎慎看著床上的女人,隻見平日裏的溫婉純良已經沒有了,眼裏滿滿都是不依不饒。
“若隻是因為一隻貓,讓我處死她,這個說不過去,那隻貓是我送給她的,這件事罪魁禍首是我!”
鄧茜聽到他這番維護的話,垂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扯著身下的被褥,她壓抑著痛苦:“阿慎,你就是偏要護著她是不是?”
炎慎看著女人眼裏流出的眼淚,心裏一蟄,抬手去給她擦了擦:“你別多想,我隻是不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錯殺了她。”
“證據?”鄧茜輕輕開口,抬起眼睛看著他:“阿慎,女學中我也學過調香的,我那一身衣服就是證據。”
炎慎身子一頓,看著床上的女人眼裏的恨意,他聲音柔和:“你別多想,現在天黑了,睡了這麼長時間,我吩咐她們給你弄點吃的。”
他站起身往外走。
“阿慎,你為什麼要讓人將我的衣服給燒了?”鄧茜盯著他問道。
炎慎的腳步停下,看著那昏黃的燈色,他壓低聲音道:“你別多想!”
“我沒有多想,我可以肯定,是我那衣服上的香料有問題,”鄧茜盯著他的背影:“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你不會關她禁閉,也不會立刻派人燒了那衣服!”
“我是擔心你看著那衣服難受。”炎慎沉聲說道。
鄧茜嗤笑一聲,眼裏帶著悲涼:“我連孩子的屍體都看過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難受的?”
炎慎緩緩閉上眼睛,胸口起伏,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眼裏清明,帶著理智。
“那衣服我讓人看過了,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