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馬南宮(4)(1 / 2)

正思索間,那黑紋腹蛇又被母猴兒拍了幾下狠的,似乎已有點怯戰,頭一低一偏,想繞身溜走,但此時母猴兒卻不放過,身形極為迅速地繞著腹蛇轉過半圈,瞅準時機閃電般地一把抓住蛇尾,重重地衝著一塊石頭上甩去,啪地一聲重重甩在石頭上。

黑紋腹蛇痛苦地扭動著身子,打幾個滾,蛇頭一低,又想往灌木叢中鑽,母猴兒飛快地竄上去,又一把拎住蛇甩,使勁往石頭上甩出,又是啪地一聲悶響。

朱文羽看得目瞪口呆,仔細盯著那場大戰,不過很快這場蛇猴大戰便已決出分曉,母猴兒越甩越快,越甩越密,到後來已是甩完之後順手又抓住蛇尾再使勁甩出,那黑紋腹蛇奄奄一息地在地上扭動盤旋,已是毫無反抗之力,身上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再被甩得幾次,扔在地上扭動幾下逐漸不動。

母猴兒仍不罷休,嘴中吱吱亂叫地又使勁甩了幾次,實在看著那蛇頭都已在石頭上嗑得稀爛,方才罷手,回到小猴兒身邊,抱起小猴兒,又淒慘地吱吱叫了幾聲,緊緊抱著不放,跳過幾叢灌木,消失在黑暗之中。

朱文羽怔怔半晌,方才醒過神來,朝著方才那女子藏身之處一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

“公子不必客氣,我也隻是想看看那隻猴子怎麼對付那條毒蛇罷了。”輕輕一笑,那女子已慢慢走了過來,月色之下,隻見那女子一身深綠,卻不是勁裝,倒象是尋常人家女兒家穿的衣裙,山風中衣袂飄飄,身形卓約,一塊麵紗將臉嚴嚴實實蓋住,不露絲毫肌膚。

朱文羽從未見過此等裝束之人,但他早從南宮雷處聽過江湖中的種種禁忌,似這等情形萬不可隨意發問,隻當是並不在意罷了:“在下朱文羽,不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史。”那姑娘淡淡道,說話間已走近到跟前。

“原來是史姑娘,如此深夜荒郊,未想到在此處遇上姑娘,不知姑娘欲往何處?” 朱文羽絲毫不敢大意,主要是眼前之事實是有些詭異,深夜荒郊,碰上一個獨自出行的年輕姑娘,居然還會千裏傳音的絕世武功。

“嗬嗬,朱公子不必多疑,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和你一樣,也是趕路的,在這歇歇腳罷了。”那姑娘輕輕一笑。

“哦,既是同路之人,不如一起生堆火,也可去去寒氣?”朱文羽見問不出什麼,隨便勁兒一上來,幹脆放寬心神,也懶得再去琢磨對方的來意身份,開口笑道。

“那就有勞朱公子了。”那姑娘竟是一點不客氣,淡淡道,聲音恬靜,語氣中聽不出半點喜怒哀樂。

“願為姑娘效勞。”朱文羽笑道,轉身便去采摘枯柴。那姑娘卻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衣裙在山風中獵獵輕響。

不一會,山穀背風處便生起了一堆火。“姑娘請。”朱文羽笑道。

“多謝朱公子了。”說罷慢慢走過來,掏出一塊手絹往地上一鋪,坐了下來。

“姑娘不必多禮。”朱文羽見那姑娘一個多字也不吐,自覺無趣,也是自顧自地在火堆之前坐下。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火堆在山風中跳動。

“公子方才看了蛇猴大戰,不知有何感悟?”半晌,那姑娘突地打破沉靜道。

“感悟?什麼?”朱文羽一時接不上話來。

“我曾聽人說過,世間萬物必有所源,任何門派的武功皆是從山水萬物中來,公子不覺得方才蛇猴之爭中也隱含了不少武功訣要嗎?”

朱文羽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練武奇材,否則也不會僅憑著和宮中侍衛們的遊戲玩鬧以及一本《易氣養生訣》便練出來如今一身的武功,聽聞此言驀然一驚,回想那猴兒的躲避蛇頭進擊的身形實是極為靈動巧妙,後來更是從非常巧妙的角度極為迅捷地拍向蛇頭或是抓住蛇尾,那種速度角度處處出人意料,還有那蛇,蛇頭吐信進擊的速度也極是驚人,一擊不中立刻縮回,又保持著昂首之姿,緊盯著對手蓄勢準備著下一回的攻擊。若是能將這種身法戰術融在武功之中,實是有出其不意之效,細細咀嚼之處,愈琢磨愈覺得其間實是暗合著不少武功要訣。念及此處,心中實是不勝之喜:“多謝姑娘指點,令在下茅塞頓開。”

“這也沒什麼,隻不過是承你替我生火之情罷了。”那姑娘淡然道,麵紗之下雖看不到是何模樣,但從話語中卻是感到透出一種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