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封行刺(5)(1 / 2)

朱文羽略思索片刻,把折扇取在手中,昂首便往店內走去。南宮靈二人莫名所以,不知朱文羽想幹什麼,卻也隻得趨步跟上,進了香燭鋪。看朱文羽三人入來,氣色不俗衣貌不凡,張萬福不敢怠慢,親自上前招呼。

朱文羽在內宮中多年,若是正經起來,舉手投足言詞談吐自有一番大家氣度,隻是和平日裏的賴皮相大不相同,倒似足了一位大戶人家的富貴公子,看得沙漠二人幾乎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居然便和平日裏一臉嘻皮笑臉貪玩好動從沒個正經的朱文羽是同一人,心中暗笑。朱文羽斯斯文文地和那張萬福說隻是來看看轉一轉,要他不用招呼他們三人,自去忙自己的生意,那張萬福有點迷糊,卻也遵言自去做別的事,任他朱文羽三人在鋪中四處亂看亂瞧,夥計們在張萬福的招呼下也無人來打擾他們。

朱文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萬福搭著話,他在皇宮內的那種深潭中生活多年,那皇城內宮個個勾心鬥角,是個說話間下絆子設套子鬥機鋒最厲害的所在,那張萬福哪是他朱文羽的對手?一扯一扯不知不覺地話題就轉到張萬福那寶貝女兒身上,張萬福年過五十而無子,僅有這麼一個掌上明珠,不但容貌沉魚落雁,連文采也是極為出色的,在開封城內大有聲名,張萬福整個就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實在是一塊心肝寶貝肉兒,一說起她自然引得張萬福滿心的自豪和高興,雖嘴裏謙虛,但滿臉堆著的笑卻顯出其實在是把這個女兒愛到了極點。說到高興處,張萬福幹脆停下手裏的活,把朱文羽等三人引入店鋪後麵的內院廂房中,叫下人端上茶來,和三人坐下聊起來。南宮靈和沙漠任朱文羽一個人神吹,他二人幹脆不說話裝啞巴,隻是坐在那兒暗暗打量內院的格局。

朱文羽又故意問起張萬福給女兒找婆家的事,張萬福說他的寶貝女兒舊年曾出過一個上聯在店中,以求下聯,一年多以來有多人都試著對過,但總是沒找到最為滿意貼切的下聯,問朱文羽是否願意一試。朱文羽對對聯一道本來就頗有偏好,連忙讓張萬福取出。那張萬福從內屋取出一張紅紙,隻見紙上一筆清新雋秀的鍾王小楷,顯是那張家小姐親書,寫著:

“香燭店,點香燭,香煙繞著燭燈亂。”

朱文羽右手折扇輕拍著左手掌心沉吟半晌,忽道:“有了,我就對:杏花林,淋杏花,杏蕊開處花影香。”

那張萬福大喜,起身施禮道:“真乃絕對,更絕的是小女小名正是杏兒,真是天衣無縫。朱公子果然學富五車,少年俊才,隻不知朱公子是何方人氏?年歲幾何?可曾娶親?不知可否見告?”

朱文羽心道不好,敢情這對子是張家小姐選婿的頭一關,趕忙道回禮:“不敢不敢,小子乃京城人氏,今年二十有一,家中已訂有一門親事。”

“哦——”那張萬福一臉失望,失神地坐回椅子上。

沙漠等二人自然明白了怎麼回事,知道朱文羽的底細,聽那朱文羽說自己已訂了親,撒起謊來一本正經臉都不紅一下,心中實在是快笑破肚皮了,隻是強忍著把臉憋得半紅。

朱文羽自知不妙,趕緊向張萬福告辭。

出得店來,轉過兩個街腳,南宮靈和沙漠二人對望一眼,終於笑了出來,南宮靈道:“朱兄,我們真是服你了,能說能吹,把人家弄得個雲裏霧裏,還給自己平空編了個媳婦出來。”

“屁,你們懂什麼?若不是我這麼一胡弄,你們能到內院裏看看?還不快謝我?”朱文羽得意道。

“這倒是實話,南宮兄,今日若不是朱兄辦法好,我們還真沒法進到裏麵瞧瞧,光看外頭究竟沒有現在清楚,連張家小姐的繡樓所在都知道了。”沙漠也讚同朱文羽。

“嘿嘿,是吧?若不是少爺我腦袋瓜子靈,有意卻似無意地這麼隨口一問,那張萬福能隨口把張家小姐的繡樓指給咱們看?”朱文羽大感得意。

“行了,我們再四下看看,回客棧再仔細計議一下,初十夜裏開始,在附近貓著,等著那兩隻兔子撞過來,他娘的,看我不把這兩隻淫兔子燉……。”朱文羽正興奮地說著,突然眼睛朝著右前方向看去,呆了一呆,沒繼續往下說。

“怎麼了?朱兄?”南宮靈問,他正對著朱文羽,自然不知道朱文羽在自己身後看到什麼。

“沒事沒事,隻是看到一個人的影子有點麵熟而已,已經不見了。”朱文羽搖搖手,續道:“……反正那兩隻兔子我看他們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