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山隱客(8)(1 / 2)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看著唐姐姐沒日沒夜守在朱文羽身邊,衣不解帶地照料著,容顏憔悴,不論是趙敏,明昭兄妹幾個,連瑪雅自己,都把這些看在眼裏,在心目中已經把唐姐姐看成了朱哥哥的人了。可自己呢?自己不是也喜歡朱哥哥嗎?難道就這麼把朱哥哥拱手讓給了唐姐姐?瑪雅真的不甘心,可又不知道怎麼辦。和唐姐姐搶嗎?唐姐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對朱哥哥又是一片真心,為了朱哥哥連性命都可以不要,自己又怎麼能和她搶朱哥哥呢?何況,這一段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唐姐姐在照料著他,自己呢?瑪雅真有點恨自己,怎麼就這麼貪玩?一玩得高興起來就什麼都忘了,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像唐韻那樣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甚至於給他洗浴換衣呢?就憑這些,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和唐姐姐爭?可瑪雅卻又知道自己真的是喜歡朱哥哥,心裏放不下他呀。師父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想要什麼都得自己去拚去爭,誰也不能讓,若是遇上中意的男人更不能放過,一定要搶過來,萬一搶不過來,就算毀了也不能讓給別人,否則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是啊,如果自己不去爭,朱哥哥就真的屬於唐韻姐姐了,再也不屬於她瑪雅了。以後和朱哥哥日日夜夜在一起的也不再是她瑪雅而是唐姐姐了,自己隻能在旁邊看著,那……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自己會甘心嗎?不,不!瑪雅不甘心,可是……可是自己又怎麼能和唐姐姐去爭呢?自己又忍心去傷害唐韻姐姐嗎?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瑪雅思來想去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直到快天亮時累極了才沉沉睡去。

果然,第二日,趙敏便拿著銀針包過來,還帶了一包已打成漿的草藥,先要唐韻將草藥糊抹在朱文羽各處傷口之上,用幹淨的軟布包好,再將銀針包打開,隻見裏麵密麻麻地排放著大大小小數百根銀針,小的如繡花針大小,大的竟有筷子粗細,有些甚至於根本不是銀針,而隻能稱之為銀片了,唐韻自小便練梅花針暗器,雖不會針灸,但在唐門之中也見慣了叔叔伯伯們常用銀針來試藥治病之類,卻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大小不一的銀針,驚訝地指著那筷子粗細的銀針問道:“趙姨,這也是銀針?這麼粗?往哪紮啊?”

“嗬嗬,粗細不同功效不一,有時用細的,有時卻須用大的,至於紮在哪倒並無區別。”一邊說話一邊已是熟練地取出數根銀針紮在朱文羽的穴道上。“比如朱公子,全身紮上數十根,有大有小,有些地方用大的,但有些重要關節卻隻能用小的,力道方向都不能有絲毫偏差的。”正說著又紮下去幾根。

唐韻見這十餘根銀針紮在朱文羽身上,朱文羽居然似乎毫無痛楚,依舊是熟睡不醒,臉色似乎還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趙姨,您是出身神醫世家嗎?家傳絕學?”唐韻看到趙敏一邊談笑,一邊卻是運手如飛地紮下去,所紮之處絕無絲毫血絲滲出,顯見角度力道掌握得精準無比,心中隻有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份。

“嗬嗬,哪兒啊,我這些啊,都是明昭她爹爹教的,我也是半路出家。”唐韻感覺趙敏每次一提起張明昭的爹爹,語氣中都透出一股子特別溫馨的味道。

“不知明昭她爹爹是什麼樣的人,連趙姨這樣極為出色的人物都對他如此貪戀,趙姨半路出家也能學得如此高超的醫術,還甘願一起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隱居二十年。”唐韻不敢多打擾趙敏,在一旁靜靜看著,心中卻是不住地瞎想。

其實若是韻再早生二十年,在江湖之中便絕對可以聽到張無忌和趙敏這兩個名字。那時候這兩個名字可以說是名滿天下的。

張無忌本是武當派開山祖師張三豐的第五弟子張翠山之子,外公是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中的“白眉鷹王”殷天正,義父則是“金毛獅王”謝遜,俱是當時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後來他習得明教至尊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並被推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率明教中人與中原武林各派修好,共抗暴元,連當今洪武皇帝朱元璋也曾是明教中人,須得尊稱他一聲教主。但這張無忌卻是生性善良柔弱之人,並非熱衷於名利的梟雄之輩,連登上明教教主之位也隻是時勢所迫機緣湊巧,非己所願。因此,在完成統一明教,為義父金毛獅王謝遜報仇之後,便辭去了明教教主之位。

至於這位趙敏,也是出身豪門。她本名敏敏特穆爾,本是元朝蒙古皇族後裔,父親察罕特穆爾乃是當時的汝陽王,當朝大將軍,自己則貴為郡主,為人極是機敏聰慧,奉前元朝廷之命出手對付中原武林中人,可偏偏遇上了張無忌,一縷情絲牢係,家也不回了,權勢也不要了,榮華富貴都不要了,隻要能跟在張無忌身邊便已足夠,為此還幾乎和家人決裂,父親哥哥苦勸也是毫不回頭。因她自己是蒙古權貴出身,而明教又高舉反元大旗,還多次被中原武林中人和張無忌屬下的明教中人誤解,但她不離不棄,癡心不改,終得眾人的諒解,和張無忌終成眷屬。後來張無忌退隱,將教主之位傳與明教“光明左使”楊逍,夫婦二人尋得這川中人跡罕至的偏遠深山之中隱居,蓋房種樹,養雞養鴨,遠離江湖,過著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一住便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