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回到房中,將房門掩好,回到桌旁坐下,朱文羽道:“老鷹,你知道不知道木頭為何急著趕回南宮世家?”
“南宮兄書信之中沒說,這是為何?”
“在丹棱我和木頭曾分析過,木頭的五伯‘黑白劍’南宮智極可能和天衣盟有關,而且我猜想南宮智可能是為天衣盟訓練屠龍殺手的教頭之一,另一教頭便是‘血刀絕命’杜風,因那些屠龍殺手和他二人的招式功夫極為相近。”
“哦?有這等事?這卻是為何?”沙漠大出意外。
“為何如此我們也不清楚,不過種種跡象都表明南宮智應該至少參與天衣盟中事,南宮智是木頭的五伯,是長輩,要和他為難自然須得回門中請令。”
“哦,這倒也是,怪不得南宮兄急急忙忙地往山東趕,信中又未詳說,原來有如此內情。”沙漠大為意外。
朱文羽知道沙漠心思縝密,極善分析斷案,往往能在不經意的線索之中有些新的想法和發現,便將自白水鎮分別之後這數月來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和沙漠說了一遍,唐韻也不時地補充,說到巴中縣掌斃王丁標,唐門商議,丹棱查案,山腳遇伏,深山養傷,一直說到樂山見餘世雄,重慶圍攻,直說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大致說了個明白,說得朱文羽口幹舌燥的,不住喝水,恐怕這輩子從來便沒有過如此不停地說一個多時辰的時候,沙漠偶爾插上幾句話,大多時候卻隻是用心地聽著,細細思索。
“如此說來,之前我們所猜測的都大致不差了。至少如今我們知道了這天衣盟中有杜風、南宮智、何紅花、黃金蝶這些好手,還有一大群屠龍殺手,各地的滅門血案也都是這些殺手所為,目的是為了聚斂財物,以備大用?”
“對,差不多便是這樣。”朱文羽點點頭。
沙漠一邊慢慢思索一邊道:“那我們再來分析一下,死了的‘殘月鉤魂’張千山的銀牌是虎字,‘九曲香’黃金蝶師徒是貂字,當和毒物有關,那何紅花也應該是貂字了,‘血刀絕命’杜風和‘黑白劍’南宮智既然是訓練殺手的,當和殺手一同屬狼字組,對了,還有‘南海叟’劉海棋所屬的豹字組。這‘狼’字自然是獵食的意思,這‘豹’字指的什麼,原來我們猜測是專門執行暗殺行刺之類的任務,不過這隻是猜測而已,大約也不會錯到哪兒去。不過這張千山行刺‘雷霆劍客’,卻是叫作虎組,這豹和虎究竟有何不同,這虎組究竟是何種任務一時還分不清,暫且先不理他。至於這天衣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今看來確實不好判斷,如果說是稱霸武林?又把那蒙古人和喇嘛扯進來做甚?似乎對他們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沒有好處的事別人是不會幹的。或者果真是以往我等猜測的朝廷重臣意圖奪權?甚至篡位謀反?若果真如此,此事便越發鬧大了,若單是為謀奪高位重權還好辦,但將蒙古西域之人扯了進來,便已不是那麼簡單了,那已是通敵賣國的大罪了,動輒便會引起戰禍,殃及百姓。”
朱文羽以前還真沒想過這麼多,聞言一驚,再一想,果真如此,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大明剛剛建朝十幾年,百姓剛能喘口氣,好好休養生息,可別又鬧出一場烽火來。看來此事真的不止是我武林中人的事了。”
“也不盡然,畢竟目前我們所知之事都還是武林中人所為,想來這為首之人也必定和武林有關,若是有兵馬來了,我等確實對付不了,但若是我等能在武林之中便將此事壓製下去,打消他們的力量,消除一場戰禍也不是不可能。再進一步說,朝廷中鄂國公常遇春雖已早逝,但徐達藍玉等大將仍在,大明官軍橫掃南北,打下這一片江山,若說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廝殺,恐怕還沒人能是這些能征善戰的朝中大將的對手,天衣盟中人不會這麼傻,想在戰場上明刀明槍見分曉,幹真章,據我猜想,恐怕多半還是利用武林中人,采用行刺暗殺奪位之類的手段來謀奪大權。至於扯到蒙古西域的這些喇嘛,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以錢買通,邀來的幫手,這個好對付,憑朱兄的身手,還有後麵支持朱兄的南宮世家,少林武當各大門派,還有唐門,連青城派掌門餘世雄都和朱兄有了些交情,幾乎是整個中原武林的力量,怎麼著也不至於怕了他們這些西域高手,怕就怕這些人並非為錢而來,而是有蒙古和西藏的某些勢力作後台,以他們為背景,天衣盟想裏應外合,利用這些人的實力,或在疆界布置壓力,製造某種機會,或是吸納高手,意圖行刺,畢竟他們想在中原武林中找到高手助臂並不是件容易之事。萬一是這種情況,如此利用他國勢力,自然須得有些代價,也許是天衣盟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或是回報也說不定,這些代價恐怕就不是什麼朝廷大權之類的事了,隻怕還和大明疆土有關。”沙漠越想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