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您隻管放心,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來曆,也不知道我如何會有鄭風明的消息,我敢說在他們耳朵裏根本就沒有聽到過‘天衣盟’三個字”。那戴先生道。
朱文羽聞言大驚,驚的是和這個戴先生說話的居然是魏國公府的總管,本來他還想此事和徐達會不會沒有什麼關係,也許隻是下麵的人瞞著主子所為,但此時確認連魏國公府的總管都參與其事,而且聽起來在天衣盟中比那戴先生的地位還要高,那這魏國公徐達便很難脫得了幹係了,天衣盟這潭水實在是深不可測了。
朱文羽轉念間也反應過來了,那在聚龍山上看見的所謂的龔先生,恐怕就是此時這位尤總管口中所說的南宮先生了,既稱南宮先生,那麼除了“黑白劍”南宮智再無二人,想不到這位南宮世家的高手竟陷得如此之深,居然為天衣盟千裏迢迢地護送不義之財。朱文羽心中暗自歎息。
“興成你辦事認真,膽大心細,心思縝密,我素來是放心的。南宮先生冷峻剛毅,劍法如神,你二人出馬,很難再有什麼事難得住你們。”那好聽的聲音笑道。
“多謝總管誇獎。”戴先生喜道。
“總管,戴先生這次帶來的銀子,什麼時候入庫?屬下也好安排。”一個略蒼老的男子聲音忽道。
“無涯,此事你就自己直接和興成商量著辦吧,把手續辦妥即可。”尤總管道。
“是,您不用清點過目了嗎?”那叫無涯的人道。
“不用了,戴興成帶回來的,數目不會錯的。”
“多謝總管誇獎。”戴先生喜道。“接下來還該如何?還請總管明示。”
朱文羽聽戴先生這話大喜:“真夠乖的,問得真及時。”因生怕漏掉些什麼消息,朱文羽提起身形,屏住呼吸,往前一蹭,又近了一丈有餘,那聲音顯得更清楚了。
“今日倒是個好天氣,月亮真不錯。”隻聽尤總管忽道。
“是,是是,總管說得極是,今日果然分外明亮。”那戴興成陪笑道。
“今日都四月十四了,再過半月便是端午節了。”無涯道
“老爺近來鎮守在山西,少回京中,這天衣盟的事就須得我們自己多操心了。興成此次襄陽一行,大功告成,我們又多籌借了十幾萬兩銀子,我自會在老爺麵前為你請功的。至於無涯,老爺也常常提起,說蕭無涯此人實是有大功於天衣盟的,老爺也絕不會虧待你的。”尤總管笑道。
“屬下多謝總管提攜。”那戴興成和蕭無涯齊道。
“嗬嗬,好好好,這次興成你千裏奔波,也算辛苦了,明日和無涯交割清楚,銀兩入庫,接下來便好好歇息幾天,放鬆一下,別的事慢慢再說。來來來,我們也好久沒下棋了,今晚天氣不錯,我們便手談一局,無涯觀戰,如何?”尤總管笑道。
“是,屬下遵命。”戴興成和蕭無涯又齊聲道。
朱文羽在外麵的屋頂上呆著,萬料不到這個尤總管居然要和那戴興成下起棋來,這圍棋一下可就是一個多時辰的事,如今雖已入春,夜間仍冷,又是在這屋頂之上,要他這麼硬待一個多時辰也是夠受的,反正今夜跑這一趟也打探到一些重要的消息,驗證了戴先生戴興成確是天衣盟中人,還有這個叫無涯的男子也都是一夥的,而且這魏國公府便是天衣盟的總後台之事,已是十分令人震驚了,須得趕快回去和沙漠商量一下再說。大不了過幾日再來打探打探。想到此處,朱文羽悄悄縮回身來,如狸貓般絕無聲息地掠過幾片屋頂,消失在黑暗之中。
尤總管和戴先生二人專心誌致地下著棋,無涯則在旁邊一聲不響地看著。二人每一著都須得思索半日,剛下得六七顆子,棋盤上仍是稀稀落落的空白一大片,那尤總管直起腰來,伸了個懶腰,安詳地道:“已經走了。”
“總管聽出有人在偷聽?”戴興成問道。
“嗯,確有人偷聽,伏在五六丈外對麵的屋頂之上,而且此人武功頗高,剛開始連我都未察覺,隻是中途他靠近了些,我聽到些衣袂之聲,運起真力去聽,才能勉強聽到他一些極細微的呼吸之聲。此人的武功絕不在南宮先生之下,恐怕就算和餘盟主也差不了多遠。卻不知是哪來的高手。”
“總管為何不擒下他?”蕭無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