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你怎麼會碰到瑪雅的?”趙敏依舊感到十分意外。
“嗬嗬,說起來瑪雅姑娘確實冰雪聰明。我昨日到縣上采辦些鹽巴火石之類,本想歇一晚今日再回來,誰知看到縣衙之中有不少差役騎著馬打著紅旗子到山裏去,我也不明怎麼回事,就跟上去看了看,發現每杆旗子上都似乎綁著一封書信,我好奇心起,又擔心他們進山和我們有關,就隨便跟了一個差役,把信偷偷取過來看了一下,卻寫著‘瑪雅急找趙姨,在丹棱縣衙’幾個字,我大吃一驚,記得你和明昭以前總提起過瑪雅的名字。然後我又到縣衙裏走了一趟,才知道這是瑪雅想出來的法子,我又到房裏看了看朱公子的傷,因事急,又沒帶什麼醫藥,朱公子的傷又不輕,就紮了幾根銀針,給瑪雅留了封信,讓她到山口等我,我就載他們回來了。嗬嗬,瑪雅姑娘這個主意確實極妙,在山頭插上旗子,任誰都會去看看的。”張無忌笑道。
瑪雅被張無忌一句話誇得臉都紅了,張口剛說一句:“明昭……”卻突然感覺身上一陣虛脫,刹時間滿身大汗,已是人事不知地癱倒了下去。
眾人大驚,明昭更是大叫:“瑪雅姐姐,瑪雅姐姐,你怎麼啦?瑪雅姐姐———”
張無忌伸手探了探瑪雅的額頭,隻覺熱得燙手,又翻了翻瑪雅緊閉的雙眼,急道:“不好,瑪雅姑娘毒發了,快,快抱進屋去!”
趙敏一下抱起瑪雅,快速走到屋中,和朱文羽並排一起放在床上。張無忌運指如飛般地連點瑪雅身上幾處大穴,再伸手去探瑪雅的脈門,隻覺脈息忽快忽慢,忽強忽弱,顯是瑪雅所中之毒已然發作。張無忌急道:“明昭,快取我的針包來!”
張明昭答應一聲,飛速地回到自家房中,取來爹爹的銀針包。張無忌取過銀針,略一思索,對準瑪雅的胸腹大穴頭上連紮十餘針,再取過一根更大的銀針,一下紮進瑪雅的頭頂百彙穴中,再探探瑪雅的脈息,又取了幾根小些的銀針,依次在瑪雅手腳上各紮了幾針,一時間,瑪雅身上已紮上了三十餘根銀針。趙敏和明昭明武等人在旁邊目不轉睛看著,都是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生怕打擾了張無忌,直待張無忌將針紮完,試了試瑪雅的脈門,沉吟著走出屋外。
“瑪雅怎麼樣?還有文羽,傷怎麼樣?”趙敏跟在張無忌身後,問道。
“不太好辦。”張無忌搖了搖頭。
“爹爹,你一定要救救瑪雅姐姐,求你了,救救他們,爹爹。”明昭拉著張無忌一隻手不停搖晃著,哭求道。
“怎麼不好辦了?中的毒太深?”趙敏問道。
“嗯,瑪雅姑娘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此毒以血河車,紫貝母,益母草等數十種珍奇藥材製成,這些藥物有些至陽,有些至陰,都可算是漿補身子的良藥,若是服用得當,於身子實是極有好處,但如果合在一起服用,卻是相生相克,反而生出許多奇怪的毒性出來。這種藥吃了,短時內體內潛力會揮發出來,人變得力大無窮,好似功力突然增強了十倍一般,卻是淘空了身子,根基經脈都大大受損,實是有害無益。”張無忌道。
“你是說這好比本來是小河,服了這藥之後突然變得水特別大,把河岸也給衝垮了?”趙敏畢竟跟著丈夫學過十餘年醫藥,即刻醒悟過來。
“正是如此,如今瑪雅姑娘的全身經脈均已大損,恐怕……”
“瑪雅定是為了救文羽,才自舍性命,服用此等烈性之藥,以救文羽脫險的。”趙敏不由自主抹了抹眼淚。這趙敏年輕時便機敏無比,不愧一個“敏”字,行事計劃極其細致周密,此時一猜,便已將事情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