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九陰白骨(1)(1 / 2)

張無忌已助謝非將毒盡數逼出掌心,掌心的小洞冉冉流出鮮紅的血來,地上則是一灘的烏黑,謝非流了這麼多鮮血,又耗盡內力逼血驅毒,實已是筋疲力盡,張無忌的手一離開後心,謝非已是無力地軟倒,本來黝黑的臉色泛著一層蒼白。張無忌小心地將謝非放倒在地,讓他直接躺在地上:“先不要動,讓謝幫主調息片刻。”

“多謝張先生。”謝非躺在台上,睜開眼虛弱地說了一句,旋即又疲憊地閉上眼睛,暗自調息。

張無忌也不答話,轉身走開,急忙又躍下台,走到博格爾身旁,伸手去探博格爾的手腕,博格爾身邊的綠袍老者似乎略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張無忌,也不說話,依舊是轉著經筒念他的經。張無忌拿著博格爾的手探了一會,手指陡然而出,在博格爾肩膀頸項處連點數下,又從腰間皮囊中取出銀針包,攤在地上打開,取出五六根銀針,拈在手中,正要出手,忽又停住,若有所思地遲疑半晌,終又重新從包中取出五六根略小些的銀針,仔細端詳一下博格爾,倏地出手,轉眼之間已將銀針紮在博格爾頭上,隻留下半分針尾從頭發間露出來,再又將博格爾略微扶起,手掌貼在他後心之處,緩緩催動掌力。

眾人盡皆望著張無忌一個人在不停忙乎,誰也未說話,隻餘下些微微的山風刮過的聲音。

好半晌,隻見那博格爾突地臉上泛起一陣紅潮,猛地咳嗽幾聲,卻是並未醒轉,但畢竟慢慢地恢複了些呼吸,已不似方才那樣如死人般一動不動連呼吸也全無了。

“博公子身受重傷,腰骨幾乎被降龍十八掌擊得粉碎,內力全被震散,腦袋也受劇震,雖說已用銀針穩住,不至於被震成癡呆,但武功全廢,以後再不能行走卻是難免,別的還得再看博公子的造化了。”張無忌收回掌力,再小心撥出博格爾頭頂的銀針,低聲對那老者言道。

那老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張無忌,麵無表情地微微一點頭,又繼續閉目念他的經。

張無忌回到這邊,朱文羽迎了上去:“師父,幹嘛還要救博格爾那個混蛋?”

張無忌略微皺眉道:“文羽,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論是敵是友,終歸都是人,總不能見死不救的。”一句話說得朱文羽不敢再說,吐吐舌頭,悄悄走開。

“你師父就是這樣,心腸軟,總是婦人之仁,吃多少虧也是改不掉的。”旁邊的趙敏微微一笑,悄聲對朱文羽說道,臉上卻是浮起一絲笑意。

朱文羽也是一笑。

謝非在台上躺了好一會,好不容易調息得略微好些,便要沙漠扶著自己沿著台階慢慢走下祭天台,回到朱文羽等群雄這邊,看到張無忌,又是一抱拳:“多謝張先生相救之德!”隻是因為虛弱,這抱拳之舉便顯得十分無力。

“謝幫主不必如此,張某隻是略盡人事罷了。沙少俠,快扶你師父坐下。”張無忌忙回禮道。

“是。”沙漠答應一聲,連忙就近找了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扶著謝非慢慢坐下。

奇怪的是,自謝非和博格爾在台上鬥過兩敗俱傷開始,後來謝非又在台上調息片刻,一直到謝非回到這邊和張無忌答禮,天衣盟陳漢仁那邊都沒有出過一聲,隻是冷眼旁觀,默不說話。直待沙漠扶著謝非坐下,又給師父倒過來一杯水,這才咳嗽幾聲,開口道:“沙少俠……”

沙漠回過身來,正要答話,卻見原本坐在博格爾身邊的那個綠袍老者不知何時已站在那祭天台上,朝群雄這邊一行禮,嘴裏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竟是沒人聽得懂一句。

“那位大師說,他的名字叫布日固德,用漢話說就是雄鷹的意思。他十分感謝無忌給博格爾治傷,此乃雙方公平較技,博格爾落敗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隻是博格爾身為皇親,重傷若此,他是博格爾的師父,也須有些交代,想請咱們這邊的哪位高手上台賜教。”原來那綠袍老者說的竟是蒙古話,除了趙敏本是蒙古人之外,餘下的恐怕大部分人都聽不懂他說的什麼。趙敏便一五一十地把那綠袍老者之言譯了過來。

博格爾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今日在祭天台上和謝非鬥了個兩敗俱傷,雖說謝非並未一開始就使出剛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且博格爾是憑了詭計暗算才令謝非吃了大虧,但不管怎麼說,以博格爾的真實武功,絕對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幾乎到了中原各大門派掌門人的武功境界,絕對算得上少年一輩中的有數高手。而這個綠袍老者居然還是博格爾的師父,那他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