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仁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慢慢地走回椅子邊,身形微駝,腳步也顯得有些蹣跚。
陳漢義躍上祭天台,衝著群雄這邊叫道:“張教主,陳漢義向你討教!”
“慢來,陳二先生,方才小女子說了,你兄弟上台,我家相公不會出手,隻不過我家相公想問你一個事,問完之後,自然會有人上台和你打的。”趙敏不待張無忌應聲,搶先笑道。
“哈哈哈哈,我陳漢義當年跟隨主公千軍萬馬中也不皺皺眉頭,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豈能讓張夫人小瞧了去?有什麼話隻管問,稍待我再向張教主好生討教一番!”陳漢義仰頭大笑。
“無忌,你問問他。”趙敏也不再答話,忙悄聲對張無忌道。
“我?我要問什麼?”張無忌一時未醒過神來。
“笨豬!”趙敏急道:“九陰白骨爪!”
張無忌恍然大悟,一急之下,原本離台邊還有兩三丈遠,腳下一點,居然已是輕飄飄地躍起身來,幾乎如一片樹葉一般向台上飄去。
“梯雲縱!師叔好功夫!”青峰大喝一聲,早已看出張無忌使出的正是武當獨門輕功“梯雲縱”。這“梯雲縱”輕功乃是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所創,但張無忌九陽神功絕世,縱是張三豐重生,使出來恐怕也難如今日張無忌般精純,當今武當弟子更是望塵莫及,眼見本門武功竟能練到如此程度,隨掌門青峰來的十餘武當二代弟子也是不禁紛紛叫好,眼中滿是欽佩和豔羨,外加十萬分的自豪。
張無忌一躍上台,似乎也有些令陳漢義意外,他意外之處並非張無忌真的上台,於他來說,大哥陳漢仁一番話說得他悲憤交集,心中堵得慌,無論是誰上台,隻想好好地打一架,打得越激烈越好,故而一上台便向武功最高的張無忌邀戰。他所意外的是張無忌的武功竟已到此等地步,方才在台下感覺還不強,如今站在台上,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朝自己一躍而來,那種感覺便更明顯得多。待張無忌在眼前站定,朝自己一抱拳:“陳二先生。”方才略略醒過神來,也是自然而然一抱拳:“張教主。”
“陳二先生,張無忌有事相詢,還望陳二先生坦然相告。”張無忌道。
“張教主不敢當,陳漢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漢義心中一片悲涼憤恨之感,隻覺二十餘年來的夢想已變得灰暗,對什麼都覺得無所謂了,也懶得去想張無忌會有什麼問題來問自己,不過反正不管問什麼,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多謝陳二先生。在下是想問一聲二先生,不知二先生所學的武功中是否有一種叫做‘九陰白骨爪’?”張無忌一邊說一邊緊盯著陳漢義的眼睛。
“正是。”陳漢義也懶得去問張無忌如何會知道“九陰白骨爪”之名,無所謂地答應一聲。
“卻不知二先生的這‘九陰白骨爪’從何處學來?”
“不知張教主問這個幹什麼?”陳漢義本還以為張無忌問自己武功隻是個開頭,下麵肯定就得轉入正題了,誰知張無忌似乎對別的並不感興趣,隻是追問“九陰白骨爪”之事,略覺奇怪,看了一眼張無忌道。
“‘九陰白骨爪’這門武功在下一位故人也會使,隻不過那位故人已是二十餘年不通音訊,故而想向二先生打聽一下。”
“哦,原來如此。”陳漢義恍然,依張無忌的身份地位武功,自然沒有什麼必要來騙自己:“在下是在四川深山之中的一個破敗尼庵中偶然得之的。”
“何時?在何處尼庵之中?如何得到的?不知二先生能否詳細說說,在下與那位故人已有二十餘年不見了。”張無忌急急道。
“十年前,在下還在徐達家中當差,因差事到四川公幹,心情鬱悶,便閑遊深山之中,想散散心,後來在深山之中偶遇大雨,躲到一座破敗的尼庵之中躲雨,誰知雨下得太大,桌椅又都已朽爛,狂風刮過,一座觀音像倒了下來,結果露出觀音蓮座下的一個小油布包,包中有一本十分破舊的書,書上記的便是這‘九陰白骨爪’。”陳漢義回憶道。
“那裏有沒有人?庵裏住著什麼人?”張無忌急急道。
“沒有。”陳漢義搖搖頭:“那隻是深山之中的一個破敗小庵,加起來不過兩間破屋,一個人也沒有,看起來荒廢已久,根本沒有什麼尼姑住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