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看看!”沙漠丟下一句,幾步快走,噌一聲躍上最前邊的船。
朱文羽等也覺不妙,紛紛各找了一條船躍上。
朱文羽躍上船去,卻見甲板之上一個兵士靜靜地靠在船弦邊,雙目緊閉,似是正在熟睡,但伸手一摸,已是了無呼吸,竟是死在那處。
朱文羽身形一閃,衝進船艙,隻見到處都是塊塊血紅,一片血腥之氣,幾個兵丁橫七豎八倒在船艙地板之上,艙板蓋子已是撬起,露出板下的貨艙,而艙口之處居然還擺著兩隻箱子。從天衣穀中繳來銀子有三百餘萬兩,分裝成二十多隻箱子,每條船各放了幾隻,這兩隻箱子正是其中之二!
朱文羽飛速削斷鐵鎖,打開一看,裏邊一片白燦燦的亮光,在油燈之下十分耀眼,正是一錠錠白銀!
兵丁都死了,貨艙打開了,箱子搬出來了,但銀子居然還在!
朱文羽一時繞不過彎來,怔在那裏。
不一會兒,南宮靈沙漠等人都衝進船艙:“朱兄,人都死了,有被點了死穴的,也有被一刀砍死的。”
“銀子呢?”朱文羽順口問道。
“奇怪之處便是在此,箱子都搬出來了,銀子卻還都在,一箱也不少!”南宮靈話語中也帶著驚奇。
“怎麼會……”朱文羽喃喃道。
“羽哥,快過來,這有人。”唐韻在另一條船上叫道。
朱文羽等一衝出艙,幾個起落便已到了唐韻那條船上,衝進船艙。卻見唐韻正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兵丁,那兵丁被一刀刺在腰間,無力地倒在椅中,血流了一地,目光渙散,卻是呼吸急促,還未咽氣,但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至於別的兵丁,都已東倒西歪地四處散落並無聲息,俱是一身的鮮血,一動不動,想來都已死去。
朱文羽朝那兵丁急點數下,封住流血,又是一掌拍在後背,緩緩輸入真氣。
過了小會,那兵丁似乎臉色紅潤了一些,呼吸也平靜了許多,略睜開眼:“大人……”
“誰幹的?”朱文羽叫道。
“崔岩……帶著一幫兵丁……見……見人就殺……全死了……銀子……銀子都丟了……未能護……屬下罪……罪該萬死……”那兵丁上氣不接下氣地微弱道。
“你放心去吧,銀子沒丟。”沙漠在一邊插言道。
“萬……萬幸……報孫……孫大人……屬下沒……沒給他老人……老人家丟……丟臉……”掙紮著說完,頭一歪,就此氣絕。那兵丁隻是一個普通兵士,並未練過武功,重傷之下,縱有朱文羽強輸真氣,也是無力回天,再也堅持不住。
朱文羽看那兵丁臨死前泛在臉上的一絲釋然,心中實是難受之極。
“這船的銀子也沒丟。”便在這片刻之間,南宮靈已是匆匆查看一遍,這條船上的貨艙艙板都未打開,進去一看,箱子也是好端端地放在原處,無人動過,一箱也不少。
“崔岩!”朱文羽冷冷一哼,他從未感覺到如此恨過一個人,但此時卻是恨崔岩入骨,隻因他對這些守護船隻的兵丁下如此狠手,一個也不留。
“此時崔岩必已逃走,追也無用。”沙漠皺眉道:“隻不過奇怪的是為何銀子一點沒丟,崔岩不是沒有人,也不是沒有時間,從另外幾隻船上來看,箱子都已抬出來了,一句話就能取走,卻為何又留下?”
正說話時,白玉葦已是掀簾而入,居然身上濕漉漉的,更奇的是後邊居然還跟了一人!朱文羽定睛一看,正是朝天幫的少幫主,吳威。
那吳威一見朱文羽,當即拜倒在地:“稟大人,小人護船不周,請大人降罪!”
“吳兄弟起來,快起來。”朱文羽見吳威也是一身的血,忙道:“吳兄弟藏在何處,得免於難?究竟發生什麼事?”
那吳威站起身來,一抱拳道:“回大人,大人隨那崔岩入城之後,便有大幫官兵來了,每船都上了十幾個人,說是奉崔參將之命一共護船,小人等也不以為意,誰知入夜之後,那崔岩突然也來了,他一來,也不知說了句什麼話,那些官兵撥刀就砍,裏邊還有幾個好手,點穴手法不弱,全都是出手致命,小人不防,也挨了一刀,見他們勢大,無法抵擋,翻身便假裝受傷落水,藏在船下。過了一小會,咱們的人都被殺光了,隻剩下崔岩的人,他們便動手撬艙板,搬銀子,小人也不敢動,要是被他們發現就是送死,還不如看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也好向大人稟報。”
“嗯,正是,吳兄弟做得不錯,那後來呢?”
“那些官兵正在搬銀子,也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一個人,來找崔岩,後來崔岩大聲喊了幾句,那些官兵便居然都撤了,連已經搬到岸上的箱子都搬回了船上,也不知是為什麼。反正小人藏在水裏,就看到那些人空著手離開了,根本沒抬什麼箱子。小人怕他們去而複返,也不敢回船,就一直躲著,不過半頓飯工夫,大人便來了,小人本想上來報信,誰奈身上中了一刀,無力上船,還是白幫主救小人上來的,還得多謝白幫主了。”說罷又朝白玉葦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