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羽早聞“火器營”之名,卻也從未得見,今日何文燦擺下這陣勢,朱文羽一見之下,便知何文燦已將這最為精銳的官軍搬了出來,萬料不到這支官軍居然掌握在何文燦的手中,雖然並未擺出火炮鐵炮,但就這數百官兵手中的火銃,盡是內裝鐵丸,以火藥擊發,一支兩支尚可憑輕功閃避,但這百銃齊發,任你是通天徹地的神通,也是難逃劫數。
朱文羽一下傻了眼,看何文燦這架勢,隻怕真是不惜城牆上這百餘官兵的性命,也要把他三人留下了。
朱文羽和唐延雄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城牆上的侍衛和禦林軍也是停下了手,朝牆外看去,紛紛麵現驚恐之色,若何文燦真個下令開火,他們這百餘人一樣絕無憔類。
“侯爺,唐堡主,還望束手就擒,隨何某到皇上那裏請罪。侯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唐堡主也是江湖豪傑,想必不會讓何某為難的。”
“嗬嗬,想讓我們跟你到大牢裏去?”朱文羽笑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還請侯爺見諒。原本何某並不想將事鬧大,若是侯爺早將唐姑娘留下,何某決不阻攔侯爺大駕,也會替侯爺隱瞞此事。但眼下不但死了人,何某連火器營也不得不調出來,已非何某所能瞞得住的了,隻好暫時委屈侯爺和唐堡主兩位了,兩位放心,何某一定安排不叫兩位受一點委屈,而且還替侯爺向皇上求情,若是皇上開恩不予追究,何某立時放了兩位。侯爺,你我相交日久,我何文燦職責在身,還望侯爺見諒。”何文燦抱拳躬身行禮道。
“嗬嗬,把我們關起來,你能放心嗎?”朱文羽一邊說一邊四下打量情勢。
“以兩位這麼高的武功,何某自然不放心,因此隻怕還得委屈兩位,喝一碗舒筋散,暫時散去全身功力。此藥乃是太醫院花費數年潛心配製,到時隻要服下解藥,立時盡複舊觀,還請侯爺放心。”
“嗬嗬,何大人果然厲害,著著料事在先,連散功藥都先準備好了,難怪深得皇上寵信。不過說句實話,對這藥我朱文羽不太放心,實在是不太放心。”朱文羽嘻嘻一笑。
“侯爺不必再看了,火器營調來,兩位武功再高也是毫無勝算,如果兩位不想玉石俱焚的話,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火槍一發,何某也無力回天了。”
“羽哥,爹爹,你們自己快走,別管我!”唐韻腳上受傷,坐在地上,見此情勢,已是難脫困境,但還是希望不用管自己,朱文羽和爹爹一起聯手可以突破重圍,否則如何文燦所說,讓朱文羽和唐延雄喝下散功湯,那便真是任人宰割了。
“侯爺是皇上萬分倚重之人,唐堡主又是江湖名門之主,唐姑娘更是貴妃娘娘的義女,都是何某不願得罪也不敢得罪之人,隻是何某職責在身,不敢有負聖命,還望三位都能體諒在下。唐姑娘受傷在身,望侯爺早作決斷。”何文燦續道。
朱文羽和唐延雄看了看唐韻,又互相看了看,都一時不知如何定奪。
哪知唐韻用力將劍往地上撐住,顫顫巍巍掙紮著站了起來。
“韻兒,小心。”朱文羽連忙扶住。
“我沒事,羽哥。”唐韻淡淡笑笑,搖搖頭,又低聲問道:“羽哥,以你和爹爹的武功,能不能衝出去?”
“隻怕也難,火器營非同小可,除非製住何文燦。”朱文羽四下一打量,也悄聲道。
“讓我去和何文燦說說吧。我留下,放你和爹爹走,實在不成我製住何文燦,逼他放你們走。”唐韻默然片刻,低聲道。
“不行!那怎麼成?”朱文羽勃然色變,斷然道。
“羽哥,反正就這麼僵著也是死,還不如讓我試試。何文燦對我的戒心沒那麼高,我又受了傷,應該能接近於他,說不定還有機會。最多也不過是和現在一樣,大家束手就擒,沒什麼分別。若是擒住何文燦,逼他撤走火器營,咱們三個都能走。”唐韻急道。
朱文羽默然,旁邊唐延雄則道:“那就讓韻兒試試吧。”
不待朱文羽再言,唐韻已是揚聲道:“何大人。”
“唐姑娘有何吩咐。”何文燦躬身答應。
“我這受了幾處傷,今日是走不了了,我先過去吧。”
“如此自是最好。”何文燦喜道,連忙下令旁邊的侍衛:“快去,把唐姑娘扶過來。”
“是。”兩個侍衛齊聲答應,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伸手來扶唐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