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內,散發著腐臭味。
聞九歌雙手被吊起來,受著酷刑。當鞭子抽打在身上,當棍子往腹部捅去,可真叫她想再死一次。
束在手上的繩索忽然脫落,她的身體跟著向前傾,正麵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兩個獄卒停止鞭打,一人伸腳將聞九歌的身子翻過來,看她雙眼緊閉,於是提來一桶水將其潑醒。
聞九歌的手指動了動,想睜開眼睛卻發現那麼難,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
一名獄卒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聞九歌,你招還是不招?”
雙眼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獄卒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聞九歌嗤之以鼻,想要她認罪,還早一百年。
獄卒見聞九歌久不回答,抬手欲要打她——
“慢著!”
來人出聲阻止,獄卒這才停手,扭頭一看,見是個大人物,立馬扔下聞九歌,屁顛屁顛的跑去問候。
“費大人。”
費尤,太子身邊紅人,官拜中常侍,年紀四十上下,長著一張奸佞臉,為人善諛、好利。隻見他進來牢房中,走到聞九歌麵前停下,一雙邪惡的眼睛掃視她的全身,看她遍體鱗傷的模樣,發出一絲奸笑聲。
“嘖嘖,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對聞九小姐動用酷刑,瞧您這鼻青臉腫的模樣,都快認不出來麵貌了。”
聞九歌斜睨費尤那張得意臉,眼神中盡是鄙夷。
費尤轉身,神情嚴肅的對兩個獄卒說道:“你們倆可悠著點,居然對聞九小姐下這麼重的手,可知道她的身份?她可是當朝太師之女,太師那又是何許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倆獄卒嚇得麵如土色,戰戰兢兢道:“費大人饒命,小的也隻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吩咐過,要小的們嚴刑逼供,直至聞九歌招認。”
費尤點點頭,轉而對聞九歌說:“聞九小姐,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口諭,那卑職也幫不了您,不如您將罪給招認了吧,這樣就不必再遭受酷刑,吃盡苦頭了。”
聞九歌閉上眼,沒做過的事情想要她招認,休想。
費尤蹲下身子,試著說服她。
“唉呀,我說聞九小姐,您何必自討苦吃呢,太子殿下對於您將太子側妃蕭娘娘推入荷花池,致使她腹中皇子流產一事非常生氣,今早還到大殿向陛下告您一狀呢!此事本來可以大而化小,小而了之,如今因為您的不認罪,鬧得越來越大,再這麼下去,就是您的父親聞太師出麵,恐怕也救不了您了。”
聽到父親二字,聞九歌睜開了眼,身子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正麵對著費尤。
“費大人,你都知道我的父親是當朝太師,我自然更加不能認罪,一旦認罪了豈不是連累我的家人,所以你別再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認罪的!”
“你!”
費尤氣噎,站起身兩眼瞪著聞九歌,狠狠放話:
“那您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甩袖離去。
兩獄卒也跟著離開牢房,去給費尤送行。
討厭的人終於全都離開,聞九歌鬆了口氣。
忽然,眼前突如其來的龜裂,伴隨著破碎的聲音,白皙的纖纖玉手自龜裂那端伸了出來,抓著龜裂的邊緣,繼而整個身體竄了出來,飄蕩在空中。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的臉慘白得沒有血色,兩隻棕紅色的眼睛十分晶亮,一襲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的黑發垂落至地,比她整個人的身高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