筧州之行,費了五日,雖然不是很愉快,但九歌也算是出了趟遠門,見識除了星甍以外的其他地方。
回太師府的第二日。
九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清清給自己送午飯來,她以為這丫頭定是跑去哪裏玩了,直到聞七歌派人來請,到了她那裏才知道清清並非貪玩,而是被聞七歌叫過去問話。
聞七歌從清清的口中問出九歌這幾日的行蹤,得知她是去筧州蕭蘇媚的老家,十分生氣,特意派人將九歌叫來罵了一頓。
九歌任由七姐罵著自己,一聲不吭。
聞七歌恨鐵不成鋼,指著坐在一旁的崔允藍,指給九歌看。
“小九,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嗎?你考慮過藍兒的感受嗎?更別說那太子側妃原先就設計陷害你,如今你卻又親自跑到她的老家吊唁,你腦子糊塗了啊!”
九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著安靜坐在那裏的崔允藍,見她麵色憔悴的模樣,知道她這些日子一定還沒有從柳子璜的亡故中走出來,不禁心生惻隱。
“抱歉崔小姐,九歌做事考慮不周,若有讓你傷心之處,請你一定要原諒九歌的不懂事。”
崔允藍勉強撐起微笑,搖搖頭。
“不,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所以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九歌看到她故作堅強的模樣,反倒讓自己變得心虛,所以低下頭不敢再與她對視,思忖了良久才告訴她們自己去筧州的目的。
“其實我這趟去筧州,不止是完成對蕭蘇媚的承諾,將她的骨灰送回老家祖墳,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送她與柳子璜的最後一程。”
這話讓聞七歌和崔允藍倍感震驚。
崔允藍激動問道:“九小姐,你是說你見到夫君了嗎……”
九歌抬起頭來,對著她用力的點頭。
“實不相瞞,九歌一直以來都有能見到鬼魅的能力,這次去筧州也機緣巧合的見到柳子璜的鬼魂,他與蕭蘇媚的鬼魂在一起,所以九歌親眼見到了他與蕭蘇媚一同前往轉世之路。”
崔允藍對九歌的話深信不疑,她緊張地問九歌:“那九小姐,夫君可有讓你帶話給我……”
九歌再次點頭:“有。”
“真的!”崔允藍激動得坐直了身體。
九歌看著崔允藍的眼神滿是同情,於心不忍的告訴了她。
“柳子璜在臨行前,托付我告訴崔小姐:一直以來抱歉了,若有來生,子璜定當做牛做馬也要回報藍兒的一片真心。”
崔允藍哭了,甚至發出了哭聲,哭得肝腸寸斷。
九歌想起那夜,柳子璜在搭上渡船時對她說這番話的神情,看得出來他並非對崔允藍沒有半點情誼,如果柳子璜先遇上的人不是蕭蘇媚而是崔允藍,或許就不會辜負了她吧。但世上哪有如果,總有一個人要受傷。
崔允藍大哭一場後心裏總算好多了,但仍是很傷心,抽抽搭搭地說:
“其實對於夫君的事情,我早就有所察覺,打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夫君是個心裏有事的人,也知道在他的心中有一個尤為重要的女子,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他,不顧一切的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成親後我倆隻是相敬如賓,沒有過多的溫柔****,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我所想要的並不多,隻是希望夫君能陪在身邊,即使後來出了太子側妃的事情,我仍第一時間跑去求父親去救他,我告訴自己不在意夫君的過往,隻要他能平安無事的繼續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