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朝。
今日依然是大雪紛飛，飄落的雪花落在城牆上、屋瓦上、樹梢上、過道上，到處是皚皚的顏色。
子栩身上披著黑羽縐麵，黑色龍氅，金絲束腰，黑色的長發披在腦後，一成不變的用白紗布纏住左眼，再用前額散下來的頭發擋住。
他站在遊廊裏看雪。
心思卻飄到了千裏之外。
正想轉身離去時，卻碰上了聞鏡，他似是從禦書房那邊過來的，看到自己，也愣了下。
聞鏡咧嘴輕笑。
大步走來。
抱拳行禮。
“老夫道是誰，原來是玉王。”
子栩隻是頷首回應，沒有說話。
聞鏡眼神示意身邊的人退下，待他們走後，才又接著開口。
“玉王今年二十也有七了，至今還不曾插手朝政，莫非真打算等著陛下降旨？”
子栩刹那間變了臉色，欲言又止。
聞鏡見他不做聲，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雖然我朝的帝位傳承一直都是兄弟互相繼任，但到了現在這個年代，也是該改革了。”
如此大膽的話，舉朝上下，恐怕也隻有聞鏡敢這麼說。
子栩低頭，唇角輕輕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又走到聞鏡麵前，與他對視。
“太師今年有六十了吧，這麼大年紀還在朝中效力，也是辛苦呐，希望您能多保重身體，在多支撐個十年，本王相信以太師的能力，能讓昱朝再盛世個十年。”
“嗬嗬嗬嗬……”
聞鏡笑了，笑得很開心。
“多謝玉王的關心，有您這句話，別說十年了，就是二十年，老夫也得撐下去。”
子栩立馬順著他的話。
“那本王就祝太師長命百歲了。”
表麵看起來很和諧的對話，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
聞鏡想了想，轉移話題。
“前段時間，老夫很擔心家裏的小女兒去向，所以派人去查了查，結果聽說她和玉王您一起去了鵝公山，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子栩怔住。
聞鏡看到他臉上的訝異，就知道他會很意外。
子栩良久才回：
“這事，本王正想找太師說呢，本王甚是感謝令千金在鵝公山救了本王一命。”
聞鏡很淡定。
“應該的，玉王尊貴之軀，別說小女，就是老夫見了，也會相救的。”
子栩哽住，完全無法回話。
聞鏡又意有所指。
“想來，玉王早就到了納妃的年紀，可至今身邊卻無一個妃子，老太後應該最著急吧。實不相瞞，老夫家裏還有幾個女兒尚未婚配，若是玉王要和老夫聯姻，老夫絕對會很高興，不過。”
這裏他忽然頓住，眼神變得很犀利的看著子栩。
“哪個女兒都行，唯獨小九，她不行。”
子栩饒有興趣。
“小九？是說聞九歌吧，她為何不行？”
聞鏡粲然而笑。
“小九是老夫最重視的女兒，因此老夫對她的終身大事格外看重，不然上次也不會答應與太子的婚事，老夫是認為整個昱朝，隻有太子殿下與我家小九最搭配。”
這話已經說得相當明顯。
子栩何嚐不明白。
他輕笑。
“原來如此，雖然本王也很想和太師聯姻，不過真不湊巧，本王還真看不上太師家的女兒。”
“你！”
聞鏡被他這句狂妄的話激怒了，甚是生氣，不過礙於身份，馬上就將怒火壓下去。
“那真是遺憾。”
他佯裝不在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