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天,雪花不斷從空中飄落。
今日是敝新亡妻下葬的日子。
送葬的人並不多。
敝新平日裏在村子的人緣並不是很好,加上毋家村的事情,許多村民認為是因為他才導致兩村關係不好,因此討厭他的人不少。敝新並不在意,照樣我行我素,卻不知道妻子在他看不見的背後,點頭哈腰的和其他村民維護關係。
妻子的逝世,讓敝新感覺整個人都空了。
他真不知道接下去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九歌與李中前來送葬,雖然相識甚短,但他們都被敝新的妻子感動過。
到的時候,墓碑都已經立好了,因此九歌和李中為敝新的亡妻上了柱香。
這個下葬之日,未免有些淒涼。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九歌突然很深的感慨。
轉身就見敝新一言不發地跪在墓碑前,本想和他說幾句話,又全都咽回肚子去了,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多說話。
這時,敝婆抱著個小嬰兒前來。
看到敝新妻子的墓碑,她抱著嬰兒拜了下,又走到敝新麵前,與他談話。
“敝新,雖然老婆子不該在今日和你說這話,但是老婆子真是沒辦法了,自打你妻子生病後,你就把孩子托付給我照顧,我當然沒有怨言,到如今也替你照顧有三個月了,實在沒辦法了,你看今天要不要把孩子帶回去?”
敝新怔怔地抬起頭,看到敝婆手上抱著的小孩,看到她被凍紅的臉蛋,謔地站起身,從敝婆的手中接過孩子。
“毋秋,我的女兒,我怎麼把你給忘了。”
敝新緊緊的抱著女兒,把下巴搭在她的小腦袋上,閉上眼,默默的流淚。
九歌伸手拉住要離開的敝婆,詢問她:“婆婆,那個小孩就是敝新的女兒?”
敝婆回道:“是啊,孩子剛滿一歲,這個時候沒了娘,真是可憐。”
九歌很是感慨,又小聲地問敝婆:“這個孩子的名字真的叫毋秋?”
敝婆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敝新,也悄聲和九歌說:“是啊,敝新給這孩子取名字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他腦子進水了,居然讓自己的孩子跟一個外人的姓,還偏偏是毋家村的姓氏,真是腦袋有坑。”
九歌慢慢鬆開手。
敝婆也不再多說,腳步飛快的離開墓地。
九歌走到敝新身旁,看他正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忍不住出聲:
“天氣這麼冷,你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懷中的孩子,她這麼小,要是生病了……莫非你想再失去第二個親人。”
一語道醒夢中人。
敝新迅速從地上起來,又轉過身子看著九歌,他記得眼前的姑娘。
“多謝姑娘提醒,否則我又得犯錯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九歌問。
敝新搖搖頭,他此刻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抱著孩子轉身就走。
九歌對著他的後背說:
“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要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為毋秋,毋大夫都和我說了,毋秋這個名字是他取的。”
敝新身體僵住,雙腳停了下來。
九歌又走到他的麵前,先看了眼可愛的孩子,再看著敝新那張憔悴的臉。
“關於毋小楠,你對她一定用情很深,你們曾經一定談論過將來有了孩子要取什麼名字,所以才會有毋秋這個名字,它是一個有意義的名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