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九歌坐在床榻上思考白天的事情，侍女端著熱水進來給她洗腳。
脫去鞋襪，赤著雙腳抬進熱水裏，立馬從腳底熱了上來，全身熱乎乎的，在這個冬夜泡腳是最適合不過了。
九歌低頭看著為自己洗腳的侍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猛地是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她開口問侍女：“你好像不是前幾日伺候我的人……”
侍女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回答：“奴婢是新來的，若是有哪裏伺候不周，還請小姐您見諒。”
“新來的？難怪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九歌看著她，心中更加困惑了，又問：“那之前伺候我的人呢？相處的這幾日，我已經記住她的模樣，如今換了個人，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侍女如實答道：“奴婢聽說原來伺候小姐的侍女病倒了，所以百裏夫人才派奴婢過來伺候小姐。”
“百裏夫人？她誰啊？”九歌微眯下眼睛，滿臉狐疑。
侍女告訴她：“百裏夫人是負責管教三宮侍女的女大夫。”
“是麼，我還以為這個時代應該不會出現女官呢，原來是我太膚淺了。”嘲弄完自己，九歌再問：“你剛剛說，原來伺候我的侍女她病倒了？嚴不嚴重？”
侍女低下頭，說道：“這個奴婢不清楚，一切都是從百裏夫人的口中聽說的。”
九歌突然想起白天子栩和自己說的事情，近日三宮裏發生了幾起侍女被殺害的案件，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原來伺候她的侍女突然病倒，該不會與這事有關吧……
她朝侍女眯眼微笑。
“雖然原先的那位侍女隻是臨時侍奉我，但好歹也相處了幾天，現在聽到她病倒的消息，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因為剛好是侍奉我，所以會讓我覺得是自己害得她病倒的，這樣吧，你能不能帶我到她的住處去探望她一下？我也好表示一下臨時主人的慰問。”
“這……”
侍女露出了為難之色。
“請小姐恕罪，奴婢不知道她在何處，我等侍女之間互不相識。”
“侍女之間互不相識？你們平日裏在私底下遇見了，或者晚上睡在一個屋裏，也不會聊聊天，談談八卦嗎？”
九歌有些好奇。
侍女搖搖頭。
“三宮規矩甚嚴，侍女們不得在私底下嚼舌根，被發現者，處以極刑，因此奴婢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私下交流。”
“這麼可怕……私底下說悄悄話又不會被旁人聽見，居然連這都不準許，可真嚴格。”
九歌有些同情起侍女們來，本來當下人就已經沒什麼自由了，居然連聊天都不讓，她得慶幸自己投胎到了主人身上，要和這些侍女們一樣過著處處受限的生活，還不如拿根麻繩自盡了算。
又和侍女說：“既然你什麼也不知道，那我打破砂鍋問到底也沒用，算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九歌的心底壓根就沒有打算放棄，她在想一個人，既然三宮裏的侍女都歸百裏夫人管，那麼去找她肯定有結果。思量後，九歌決定等明天再去見一見百裏夫人。
……
夜慢慢入深，朦朦朧朧，在某座宮殿後麵有個僻靜無人的後院，月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見地上長出來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