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的刹那,龔朗真的好比撞見了鬼,全身上下的肥肉哆嗦不停,驚怖欲死地喊道:“肖坤!這些年來老夫為盟主做的事也夠多的了,從今往後與盟中再無任何關係!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那個聲音桀桀怪笑著,忽然憑空拋過來一物,龔朗條件反射般接在手中,忽然“啊”地一聲,發出了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
被他抓在手中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那左丞相龔培的!
“他、他死了?!”龔朗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恐懼的陰雲爬了滿臉。
“嘿嘿,端木淩一劍就劈了他,還把他的人頭掛在城門口示眾,我特地取來給你看看,免得你對自己的人頭快要落地了毫無心理準備。”那個叫肖坤的人從樹下的陰影裏走出來,赫然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曲得”風月場所的刀疤客。
他陰笑著逼近道:“這些年來你處心積慮地搜刮錢財,的確為盟主做了不少貢獻,所以他老人家才會這麼器重你,可是你自己也不忘大肆中飽私囊了……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簡直把自己喂得跟豬一樣。”
龔朗如遭雷劈,手中那顆雙目圓睜的人頭猛然滾落在地,蹦蹦跳跳地躥到了花叢裏,暗黑的血淌了滿地。“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他的這句話尚未落地,驚覺一道黑影如閃電般逼了過來,伴隨著利器破空之聲,是肖坤,他要殺人滅口了。
“龔朗,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肖坤手腕一振,一柄多棱長戟徑直貫了過來,誰知對方肥胖的身形一晃,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硬生生偏移開來。
“嘿嘿,這些年我受夠你了,你去死吧!”想不到在這一刻,龔朗竟然爆發出來了前所未有的驚怖力量,以迅雷之勢一拳重擊在對方心口上,肖坤當即口吐鮮血,被逼得直退三步。
“你……”他禁不住臉色大變,龔朗剛才那一拳,內力精純無比,完全就是一個練家子的表現,沒有十幾二十年的功力,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想不到這隻老狐狸竟然深藏不露了這麼多年。
“肖坤,你一個狗腿子,還妄想取我的命?”龔朗步步緊逼,臉上盡是猙獰之色,拔出腰際佩刀,以前所有人都以為那隻是他的裝飾品,今天他就要拿肖坤第一個開刀,讓這些人知道他的厲害!
“你反了!”肖坤大怒,又是一口鮮血,不要命地向後急退,“你敢殺了我,盟主是不會饒了你的!”
“盟主?你見他什麼時候下過山?”龔朗哈哈大笑,“等他老人家明白過來的時候,老夫已經帶著錢財逃到了天涯海角,就算他的手段再厲害,也休想找得到我的蛛絲馬跡!”
肖坤在急退之間,猛地跌倒在地,龔朗在狂笑的同時,已經惡鬼般揮刀,一躍而上。
“噗——”地一聲鈍響,皮肉裂開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肖坤滿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什麼事也沒有,反而是龔朗被一種利器穿透了,笨重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那種利器,竟然是一隻鐵手銀鉤,閃爍著黑暗的光芒。戴著鐵手的少年用另一隻手上的白色手套,以一種病態的優雅風範,細心地擦著銀月彎鉤上的血跡,冷冷地道:“弄髒了我的武器,真該死。”
“是我大意了。”肖坤努力直起自己的身子,捂著自己仿佛疼成了幾瓣的心口,“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麼厲害的會家子,難怪就連司徒宣都死在那場由金靖夕一手策劃的謀殺裏,而他卻能安然無恙地逃回來。”
“嗬……狗急還會跳牆呢,要怪隻能怪你長久以來太自信了。”少年的笑聲冰冷無情,才短短幾天之內,金徽英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彼時的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強悍的肅殺之氣,那是一種邪性血腥的氣質。
肖坤對他露出了罕見的欽佩之色,鄭重地道:“從今往後,這個人的一切,包括龔家所有的財富跟地位,便都是你的了。”
“你當我是傻子嗎?現在那個爛攤子,誰接手誰就得死。”金徽英不以為然,眼眸中泛著駭人的金屬冷光,隱隱竟然變成了暗金色,充滿了黑暗的氣息,“先等著金靖夕回來主持大局吧,現在局勢這麼亂,各路藩王都已經進京了,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沒有他的出麵,試問這個天下,誰還鎮得住那幫狼子野心之人?”
停了一拍,唇角忽然浮起一絲詭譎冷笑的味道,低聲喃喃,“我的好哥哥,趁早跟你的王妃好好親熱吧,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很快就會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