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高了(1 / 2)

內部火拚事件平息後幾天,虞師長軟硬兼施地把崔尚如從二師撬過來,任命他為三師參謀長。

一個小小的崔參謀,實在不是什麼起眼人物,田司令懶得管,餘師長不心疼,就是在放人的時候狠狠刁難了一把,虞師長也不跟他計較,拉了人就走。

王胡子聽說這個消息,好容易消退了的火氣,噌的又上來了。

好哇,原來就是這個崔尚如!為了把他弄到身邊,虞昆山連挖人牆角的事也幹,老子就去瞧瞧,這姓崔的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咱明著不好動他,暗地裏還不能把他收拾得半點歪心思都不敢起?

王胡子捏緊拳頭,骨節壓得啪噠作響,門一踹就往三師參謀部去了。

三師參謀部裏就剩兩個勤務兵在做衛生。

“人呢?”王胡子問。

“給崔參謀長幫忙去了。”勤務兵答。

“姓崔的呢?”

“準備結婚去了。”

王胡子心肝一顫:“跟哪個結?”

“聽說是個女學生,被虞師長從土匪窩裏救出來的,跟崔參謀長是老相好了。”

王胡子覺得這世道真奇妙,繞來繞去跟轉圈子似的,還是說,這就叫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第一次思索如此深奧的哲學問題,土匪頭子有點暈乎,就這麼左腳起右腳落地邁出去了,也忘了替自己的名聲辯白。

他在思考,老子跟虞昆山之間,究竟算什麼緣?

崔參謀長的婚禮如期舉行,虞師長有意為他造勢,於是整個三師跟過節似的喜慶熱鬧。梓平縣的街道上開了流水席,師參謀部也辦了好幾桌,副官參謀團長營長坐了滿滿一院。

王胡子居然也收到了請貼,是那女學生托人寄來的,上麵用娟秀的筆跡,很鄭重地寫了幾個字:大恩不言謝。

老子對她能有什麼恩,不就把她從寨子裏弄去出,要是留下來出了什麼亂子,老子總有天會宰了她。王胡子想歸想,還是忍不住去了,主要是想瞧瞧那個崔尚如究竟長得是圓是扁。

等見到真人了,他滿腦子隻剩仨字:小白臉。

虞昆山怎麼會看上他?王胡子百思不得其解,自個兒已經是小白臉了,再找個一樣的,跟照鏡子似的,有什麼意思!還又是賀詞又是賀禮,人家已經有媳婦兒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鬱悶地隻管喝酒,坐在旁邊的方副官用肘尖捅捅他,一臉賊笑湊過來:“聽說,新娘子是從你寨裏弄出來的?說實話,嚐過鮮沒?”

王胡子瞪他一眼:“瞎扯什麼,咱是那種人嗎?姑娘家名節看得重,別胡說八道。”

方副官不以為然,“說說有什麼打緊,人家不是還在師座屋裏睡了大半月,也沒見崔參謀長有什麼意見。”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王胡子就想揍他,同時對虞師長招惹完母的又掛念公的非常之不滿。好在方副官又被旁人拉走了注意力。

“這幾天怎麼不見遊副官?”

“好像帶警衛團出去野練了。

“野練?我看是摟草打兔子,看著吧,等回來又是盆滿缽滿。這種好事咋就沒落在咱頭上?”

“想師座也給你開小灶?”方副官戲謔道:“行啊,回去重新投個胎,把模樣生標誌咯,再為師座擋倆子彈,事一準成!”

幾個副官參謀笑罵:“老油嘴!”

王胡子沉著臉,埋頭喝酒吃菜,一句不搭腔。

虞師長主持完儀式,見他們吃得滿桌狼籍,也不愛去湊熱鬧,趁新人一桌桌敬酒的工夫,就想出去透透氣。剛走幾步,一個大高個子搖搖晃晃地迎麵過來,衝著他嬉笑:“師長,咋不入席呢?”說著腳底一個踉蹌,就往他身上栽。

虞師長隻得伸手扶住,“喝高了吧,王團長。”

王胡子順勢把臉埋進虞師長肩窩直蹭:“師長,你身上真香啊。”

醉成這德行了!虞師長皺眉,邊推攘邊叫:“來人,把他給我拉開!”

王胡子收攏手臂,摟個死緊,伸嘴就在虞師長臉上一頓狂啃亂親。

理智上虞師長知道沒必要跟個醉鬼較真,但這實在是太可氣了滿口酒氣,唾沫塗了他一臉,也不知平時有沒有刷牙,個王八蛋!

他一把揪起王胡子的衣領,照著臉啪啪就是倆大耳刮子。因為戴著手套,響聲不夠爽脆,虞師長覺得不解氣,還想多摔幾個,被一群喝得臉紅舌頭大的手下拉開:“師座,大喜的日子,別發這麼大火呀……”

王胡子摸著熱辣辣的臉頰,眼神迷茫地環顧四周,破口大罵:“幹他娘,哪個打的,給老子滾出來!”

虞師長冷笑:“我打的!怎麼,你還想打回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