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曼嚇了一跳,“你是說,他們要叛變?”“很有可能,其他三個師都在與湯部打仗,如果要反水的話眼下正是機會。”“那怎麼辦?”葉瑜曼也焦急起來,“……司令呢?司令會不會有事?”“我估計司令是被軟禁了,下毒手應該不至於。這批人都是虞司令一手拉拔上來的,多年恩威尤存,要對司令動真格,他們暫時還沒那個膽子。“我們不能就這麼幹坐著!”葉瑜曼扶腰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丈夫身邊,“得想辦法聯係上司令,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崔尚如凝重地點點頭。房門被敲了幾聲,崔尚如走過去開門,一個小勤務兵雙手捏著張信封遞過來:“長官,剛才有人從後門塞進來,說是表少爺給您的信。”崔尚如接過信封,重新關上門,邊抽出信紙抖開,邊埋怨道:“我這個表弟,就是不讓人省心,不知又野到哪裏去了。”說著低頭掃視了幾行,麵上猝然變色。葉瑜曼見他一臉震驚駭然,活像白日見鬼,頓時緊張起來,也過來拿信看,嘴裏急急問道:“上麵寫什麼?”崔尚如一張臉青白交加,仿佛連嘴唇都褪了血色,朝後蹬蹬退了幾步,跌落在椅子上。“啟明說虞司令與他一起……前去會晤日軍第十八師團了!”他茫然地望著妻子,“這是怎麼回事……啟明,啟明怎麼會跟日本人扯上關係?”葉瑜曼也是麵色蒼白,神情倒還算冷靜,“司令一向在大原則大立場上毫不含糊,救國軍前不久還與日軍打了一仗,他怎麼可能去私會日本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我們拿這封信去找幾個副官與團長商量商量!”崔尚如做夢般盯著地麵發呆,在她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跳起來,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行!”他重重喘了幾口氣,“啟明可是我的表弟!要是別人看了這封信會怎麼想?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與日本人也有不明不白的關係,到時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再說,以前司令是不待見日本人,可如今被人扣在手裏,難保不會磨得他改變心意,屆時他要真投靠了日本人,回過頭還不怨我多事?既然眼下形勢未明,我們何必去做那隻出頭鳥?”葉瑜曼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丈夫:“你為了自保,就全然不顧虞司令的安危?”崔尚如把視線從她臉上迅速移開,十分艱難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瑜,你看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現在孩子也快出世了,何必平白去招惹風波呢。救國軍是反日也好,親日也罷,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唯今之計,是先坐穩參謀長的位子,等司令回來再說。”葉瑜曼失望地看著他,目光一分分冷下來,悒憤而淒然地說:“我早該看出來的……當年鬧□□的時候,你就隻獨善其身,從未對國家、對時事投入半分熱情,被警察抓了後,也是你第一個寫了悔過書。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那張白紙黑字貼在學校牆上人人圍睹痛罵,是種什麼樣的心情?我以為那時你還年輕,難免有些自私、軟弱、不成熟,總以為其實你還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可如今看來,卻是我自己有眼無珠!”崔尚如被她一番話說得麵紅耳赤,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消失。他很惶然與神經質的,像是被人戳指似的左右看了看,吐了口長氣,語調忽然變得嚴厲起來:“那種陳年舊事你還翻出來做什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和孩子、為了我們這個家好!你要拿著這封信到處宣揚我也沒辦法,但你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家人,你牽連我沒關係,可要千萬要顧著肚子裏的孩子!”葉瑜曼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崔尚如連忙衝過去扶住她。葉瑜曼極力站定,眼裏充滿了痛苦的淚水,“我不認識你,你走開……”她甩脫丈夫的手,伶仃地朝臥室走去。崔尚如望著她的背影,神色複雜以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