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國東南邊境的一個村莊上,一派安靜祥和。村莊民風淳樸,村民們都各安其事,當然閑的無聊也會聊聊村裏的新鮮事,這不,溪邊洗衣服的兩個婦人正愜意地邊洗邊聊,“哎!你聽說了嗎?村東頭的劉寡婦懷孕了,好像快生了!她男人都死了,你說這肚裏懷的是誰的?”,隻見另一稍微年輕點的婦人皺了皺眉,“哎!你可別瞎說,劉姐平時為人挺厚道的,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再說了,莫哥去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呢!這定是莫哥死的太冤枉,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留下莫哥的血脈。”開始說話的婦人頗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悻悻閉嘴。
村莊東邊,“哇……哇……”一聲清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伴隨著天邊的層層聚攏又陡然擴散的彩色祥雲,嬰兒仍是在不停地哭,隨著哭聲的越來越響祥雲逐漸退去,隨之而來的竟是狂風大作,雷鳴電閃,這樣迅速的變化,似乎在昭示著這個孩子不平凡的命運。
“恭喜娘子,是一個女娃”接生的大嬸抱著嬰兒快步走到女子身邊,放到床榻上讓她看,女子很虛弱,臉色蒼白,被汗水浸濕的青絲熨帖在額際,女子有些吃力的伸手撫了撫嬰兒的臉頰,然後抬頭望著窗外厚重雨幕下的濃黑色的天空,嘴角彎出一抹淺淺的笑。
七年後。
“娘親娘親,璃兒回來了!”軟糯稚嫩的童音伴隨著細碎不穩的步伐自屋外傳來,屋內床榻上的青衣女子溫婉淺笑,下一秒,就見一個7歲左右的女童站在她麵前,胸前掛著一顆透明發亮的珠子,兩手捧著一碗藥,微微卷起的袖子下,竟多了兩個猙獰的傷口,女子眉心輕擰,拿起她捧著的碗放到床邊,拉過女孩的手臂,看著上麵的傷口,眼裏掩飾不住的心疼,麵上卻故作嚴厲“璃兒,這傷是怎麼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娘親不是跟你說過,你不可以讓自己受傷的嗎?”小女孩看出女子很生氣,不由得心慌,連忙搖頭“娘親,我沒有,我就是上山拾柴火的時候,不小心摔了,我沒事的,娘親不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女子看著乖巧懂事的女兒,抬手撫上她瘦小的臉龐,望著她眸子裏泛起的擔心,不由得心疼更甚,她又何嚐不知道這傷是哪來的。那年,她剛生下璃兒,她剛出生的那個晚上,天降異象,方圓百裏之內就遍布一種血色妖豔的異花,散發著陣陣異香,引來了很多蟲蟻,她當時也沒在意,但是當那蟲子咬了璃兒之後,璃兒卻血流不止,淺淡的血香卻引來了一條巨蟒,貪婪的吐出信子,似是發現了絕好的食物,她當時差點嚇暈過去,但是在那巨蟒撲過來的瞬間還是用盡全身氣力將璃兒護在身下,預料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反而是那條蛇轟然倒下,之後,她就看見一個白胡子的道長立在麵前,他看著她懷中的嬰兒,輕歎一聲,“命哉!命哉!此女命格甚異,命中帶煞,且其血液極異招惹鬼怪妖魔,我且贈她琉璃珠以暫避災禍,等其長至16,定要讓其拜入仙門修道,方可平安度過此生!哎!命哉呀!”說完,便飄然而去。此後,她因此事而一病不起,終日纏綿病榻,靠著街坊鄰居的接濟討生活,等到璃兒稍大一些的時候,家裏的負擔就都落在了女兒的身上,小小年紀本該無憂無慮地承歡膝下,卻無奈命運弄人,她那些傷哪裏是摔的,分明是被人打的,村裏人的閑言碎語,她不是沒有聽到,隻是懶得去在意,可是孩子,她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她知道,村裏同齡的孩子說她是有娘生,沒爹要的狗雜種的時候,她極力辯解的憤怒,她知道,同齡孩子嘲笑打罵她時,她應害怕娘親生氣而拒不還手的忍耐,可笑的是,她這個娘親除了越來越深的憤怒和愧疚,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
莫璃看著娘親越發蒼白的臉,俯身靠在她懷裏,“娘親,璃兒錯了,娘親不痛,璃兒明天去河邊抓魚,給娘親做最愛的桂花魚吃,好不好?”女子摸了摸女孩的頭發,看著女兒晶亮的眼睛,說道“好,我的璃兒最乖了,娘親不痛,娘親也不氣,娘親怎麼舍得生璃兒的氣”,女孩倚在母親的懷裏,甜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