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微笑著點燃香煙。借著朦朧的火光,他看到了這個人拿打火機的手:一雙老練的手,食指的第二指節和虎口有著厚厚的繭。那是一支經常用槍的手。而這個人的臉:濃濃的眉毛、一雙睿智的眼睛還有下巴上未刮幹淨的胡渣,寅木。
“這麼巧?”寅木關掉打火機,一切又沉入黑暗。除了耒嘴上叼著的那點紅色的火星。
“是啊,這麼巧。”耒聽出了寅木的的聲音。
……
“凶手不是你?”
“不是我。”
“那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才認識的朋友”耒又吸了一口煙,眼睛仿佛看著很遠的地方“我回去是因為我們約好在7點吃晚飯。”
“你認為我會信嗎?”寅木失笑。
“總比你信我精神分裂的好。”耒也笑道。
“既然這樣,我請你到我們局裏喝杯茶怎麼樣。”寅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把耒撲倒,然後用熟練的取下腰帶上的手銬將耒的兩手銬得死死的,也許還會將耒的左手和右腳銬在一起也說不定。
“對不起,我不喜歡喝茶。”耒還是笑著。
霓虹燈在閃爍,周圍的每個酒吧都傳來不同的音樂,分不清旋律,隻有雜亂的節奏融合在躁動的空氣中……
耒和寅木誰都沒有動,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猶如雕塑一般。隻有耒嘴上的香煙在這空氣中冒著一縷煙霧,煙霧在流動……
“啊!!”耒的背後傳來一聲尖叫。
隨著尖叫,一群人從AbandonBar的門裏擠出來。形形色色的人,慌慌張張的逃。
二人止住了對峙,同時衝到AbandonBar的門前。寅木抓住一個向外擠的人問:
“怎麼回事?”
“死人!!!!”被抓住的人帶著一臉的驚恐一麵掙紮一麵向寅木咆哮。
耒和寅木同時一驚,兩人對視。
寅木掏出手槍朝著天上空放一槍。
“嘭!”槍聲在黑夜裏顯得十分嘹亮,所有的人頓時都安分下來了。隻有已經衝出門來的人向四麵八放狂奔。
“統統給我進去!!”寅木也顧不上已經跑掉的人,目前守住現場才是最重要的“全部蹲下!!警察!!”
一時間,還未擠出門的人們都又向裏移動,聽到寅木的指示,所有的人都老老實實的抱頭蹲下了。
“你!”寅木指著穿著製服的侍者“把門鎖好!!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出去!!”
在寅木指揮著這一切的時候,耒來到了讓人們驚慌失措的中心:舞池的中央。
那是喬洛韋的屍體。他的周圍讓出了大片的空地。誰願意跟死人擠在一起呢?
在舞池那些分不清是什麼顏色的燈光的照射下,喬洛韋的屍體邊淌著一大片黑色的液體……
“開燈!!”寅木大喝一聲走進舞池。
黑色的液體,是喬洛韋的血。在明亮的燈光下,那是正蔓延著的、鮮紅的血……
喬洛韋的臉已經扭曲到可以用“不成人形”來形容了。那是因為痛楚而扭曲的表情。因為在他的左胸腋窩下,插著一個黑色的刀柄。而整個刀身,從他的左腋窩下進入胸腔、刺穿了左肺、心髒和右肺……
耒試著摸了一下喬洛韋脖子上的脈搏,然後他搖了搖頭,轉身開始在他的屍體旁搜索著其他的一些蛛絲馬跡。
“死了嗎?”寅木將槍放回風衣裏的槍袋以便空出手來檢查屍體。
“你說呢?”耒輕歎一聲,笑著說。
寅木用風衣的襟角包著刀柄用力從屍體上扯出一小截,露出一小截黑色的刀身。
“三棱刺……”寅木皺著眉站起來“誰發現屍體的!”
有人的手指向了門口。
寅木和耒同時朝門口走去。
耒突然加速,寅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從人群中躍出一人與耒從酒吧那大大的櫥窗撞出去了。
準確的說是:那個男人在逃,耒在追。借著昏暗的街燈,隻能看清逃跑的是個男人。
“操他媽的!!”寅木嘴上罵著,也跟著從櫥窗跳了出去。
寅木跳出來時,發現那個逃跑的男人與耒已經離自己有十來米遠了。
寅木拔槍,側身一躍,槍口瞄準了前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