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黯然,默然良久,說道:“雪舞,我一樣也做不到,真是慚愧。”
雪舞那蓋在吳用手掌上的那隻玉手輕輕往下一移,握住了吳用的四根手指頭,理解地說道:“吳公子,我知道,沒有人或者神能做到的,嗯,睡吧,能和公子牽手一個晚上,雪舞也已經滿足了。”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不一會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沉沉地睡了過去,但還是緊緊握住了吳用的手,似乎要在夢中過上和吳用牽手一輩子的幸福生活。
其實,作為一個凡人,想要無憂無慮地生活隻能是一種夢想,想要和喜愛的人無怨無悔牽手一輩子也是一個夢想,所以他們雪族人是最聰明的,不和喜愛的人天天相聚在一起,而是偶而相會,這樣就不會讓雙方之間那麼快厭倦,相見時的驚喜和愛戀也值得慢慢咀嚼緩緩回味,苦難的生活也就有了期盼。
吳用卻是再也睡不著了,眼睛中發出一種茫然的目光,定格在雪舞那隻緊緊握住他右手的玉手上,心中一陣噓唏,伸出左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傳遞給她無窮的熱量和生活的勇氣,但這也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其實他很喜歡雪舞的聰明多情,也欣賞她的絕世姿容,在剛才他還下定決心帶她走,走上一條長生不老的修煉之路,但現在這個決心如同沒有打好地基的大樓轟然倒塌,不複存在了,一來雪舞不願意同他走,二來即便帶走雪舞他也不敢保證能讓她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他本身還在為生存而奮鬥,還在與命運作抗爭。
但他的心卻是隱隱作痛,或許是想到了人生的苦難,或許是舍不得雪舞,或許是害怕前方迎接自己的是失敗和打擊。
“唉~”一聲歎息,聲音低沉,在香氣盈盈的閨房中飄蕩,卻是無人聽聞,最後消散無蹤。
天亮了。
吳用和雪舞一前一後走出房門。
雪老爺子心中有事,早就起床,正在堂屋之中等著,現在見兩人出來,一臉喜色,興奮地迎了上來,笑容滿麵地看著有點尷尬的吳用,說道:“吳公子,以後你就是我雪族人的女婿了,這次要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才好。”
“爺爺,你說什麼啊,沒有,沒有那回事。”雪舞羞紅著臉,快步走了過去,抱住爺爺的手一陣晃蕩,差點把雪老爺子晃得差點暈倒,說道:“沒有?竟然沒有?”
他一臉古怪的表情,看向正不好意思轉頭他顧的吳用,心中在嘀咕著,你還是不是男人,我這麼漂亮的孫女,雪族第一美女,你竟然能不動心,雪舞明明是同意了的啊?
幸好在一邊的鼠飛和兩人語言不通,否則非捧腹大笑不可,也會在心中同樣升起和雪老爺子的心思。
吳用感覺這裏的氣氛極為怪異,不想多呆,對雪老爺子和幽怨的雪舞一抱拳,說道:“多謝你們的熱情款待,讓我在異國他鄉體會到了家的感覺,這就告辭了,但願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
說完,深深地看了黯然神傷的雪舞一眼,對鼠飛一使眼色,就把自己和老鼠傳送而去,而他們的身影當然是憑空消失無蹤,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雪舞隻是愣了一愣,小嘴張了一張,想到吳用是神靈一般的存在,心中也就釋然,但卻是從心靈深處升起一種深深的惆悵,差點流下淚來。
雪老爺子不知道吳用的來曆,見兩人都憑空消失了,驚訝得眼睛珠子也要掉落的地步,傻子一樣地愣在當場,久久打量吳用消失的地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後清醒了小許,還走過去,在吳用先前站立的地方一陣摸索,感覺不到有人的存在,才一臉恐懼和詫異地轉過身來,看著還在發呆的雪舞,顫抖地問道:“舞兒,這是怎麼回事?兩個大活人怎麼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雪舞清醒了過來,發現眼角有淚水流出,伸手擦了擦,歎息一聲,說道:“爺爺,他們不是凡人,而是有大神通的人,是和冰雪女神一般的存在,自然能憑空消失的。”
“這怎麼可能?”雪老爺子驚訝到了極致,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喃喃自語,“兩個神靈竟然在我家過了一夜?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要拯救我們嗎?”
雪舞強行止住又要流出的眼淚,說道:“爺爺,他們就是來尋找雪靈蛋的,但隻要拳頭那麼大的雪靈蛋,他,他,他還送了我十幾個小小的雪靈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