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繼續拖著戚雲向辦公室走去,短短十幾米的路,對戚雲來說無比漫長,他每一秒種都在默念手槍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念出最後一個字符。
“砰”,又是一下,戚雲被老崔扔出去,撞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戚雲直接跌倒在了髒兮兮的地上。
一臉嫌惡地弄幹淨沾到臉上的汙物,戚雲抬頭看到了喘著粗氣,兩眼血紅的老崔。
老崔很明顯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悶聲說:“說得清楚點。”
戚雲知道,他賭贏了。可他剛想開口,又被老崔一連串的髒話給打斷了。老崔在房間裏來回走動,順帶著踢翻打翻一切他能看到的,除了一樣東西——放在他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熊玩偶。
崔佛從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他隻是暫時陷入了矛盾,他也總能迅速說服自己。
“好吧,小寶貝兒,現在是你給木棉果醬先生講睡前故事的時間。”崔佛抄起辦公桌上的小熊玩偶對準戚雲,“講得不好,你的頭就飛走了,我的意思是……”崔佛一字一頓地說:“真的,飛,走了。”
戚雲倒不怕老崔這個神經病,但是麵對這個,缺了一個眼睛,身上還有不明白色液體覆蓋的木棉果醬先生,戚雲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哦,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彌漫在房間裏,要讓戚雲猜的話,那一定是被塞在冰箱裏的前經理散發出來的。
令人作嘔,但戚雲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態。
“我以前確實是為陳先生工作沒錯,實際上不光是我,我們一家,我認識的很多人都是在為他工作的。但你知道的,資本主義從來不在意工人的死活,更別說他做的是販賣違禁藥品這種違法的買賣了。”戚雲很不屑的樣子。
他還申明了立場,“總之,我不是他的人,我隻是為他工作而已。”
戚雲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他做得不太過分,我們還會為了生活繼續忍下去。但這都是狗屁,他這種爛人的欲望怎麼可能填得滿,有了利,還要名,有了這兩樣,還不夠。”
戚雲啐了口吐沫,“我呸,他算那根蔥啊,一個藥販子而已。”
老崔已經聽得不耐煩了。“吧啦吧啦的一通廢話,去你的,說重點,快!”
“馬上。”戚雲繼續說:“因為他想金盆洗手,名利雙收,所以他就要需要洗白,但光是買通媒體,買通地方檢察官,這是遠遠不夠而且費時費力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知道他生意黑幕的人全部幹掉。我,我死裏逃生,我的家人也都安好,但是我一想到有好多人,他們,他們……”戚雲哽咽起來,泣不成聲。
然而一陣哭聲打斷了戚雲。
“嚶嚶嚶嚶嚶,實在太感人了,可憐的木棉果醬先生也被感動哭了。”老崔抱著那個汙穢的小熊玩偶,埋頭痛哭。
老崔哭得實在太過投入,戚雲差一點就信以為真,覺得老崔相信了他的說辭。
等老崔哭完,他立馬就給了戚雲一個號碼,“我會幫助你複仇的,這是一個死瘸子的聯係方式,你可以向他谘詢陳先生的具體位置的。”
之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老崔隨口提了一句:“對了,萊斯特很會處理這些事——包括抓捕一些迷了路的外國人。”
戚雲為自己差一點就相信老崔的行為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