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羿戰字出口,他與囚牛緩緩浮上半空,凝視對方,一動不動,然這戰場百萬生靈卻也無人敢率先出聲,場中氣氛無比沉重。
“姥姥。”最終天兒開口,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神戰!”老嫗有些擔憂,道:“這是超脫於肉體,精神靈魂層次的戰鬥,一般人無法觀看。”
“會不會有危險。”
“戰鬥便伴隨危險,何況神戰,天兒這小妮子,一涉及到他的安危,便已心亂。”老嫗暗想,口中卻出言安慰:“放心,不會有事,我們守住他的肉體便可。”
於此同時,大羿與囚牛對決已然開始,囚牛一招一式沉穩如山,可攻可守,大羿招招淩厲,一往無前,這二人你來我往攻殺不下百招。
此二人再對一掌,分開三丈於東西而立,隻聽囚牛說道:“你我掌上功夫難分勝負,不若劍上分生死如何。”
“劍為殺伐,使之,當心無旁騖,有如明鏡,如今的你心境不平,劍力又能發揮幾層。”大羿緩緩說道,手中青光一閃,天兒的青鋒劍魂郝然而現。
“哈哈。”囚牛大笑,不以為意,隻見其望向滿是屍首血水的戰場,口中幽幽吟道:“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裏金刀血未幹。”他口中吟詩,手上卻是多出一柄幽寒寶劍,展出一記劍式。
這詩作者本意說的是將軍剛剛跨上配了白玉鞍的寶馬出戰,戰鬥結束後戰場上隻剩下淒涼的月色,城頭上的戰鼓還在曠野裏震蕩回響,將軍刀匣裏的寶刀上的血跡仍然沒幹。
此時囚牛吟來,意寓較為變化,前兩句說出戰爭慘烈,戰後一切化為虛無,不複存在,留下的隻有那蒼白淒涼的月色。後兩句意在表明戰場廝殺,將軍寶刀無休無止,斬殺千萬,致使刀上血跡都未曾幹枯。
是以他這一劍刺來,初時落寞淒涼,大羿仿佛看到無數戰友、親人慘死淒涼場景,精神不由一陣恍惚,然轉瞬其劍鋒又變,好似斬殺千萬生靈,血海屍山繞劍沉浮,凜冽的殺機如芒刺骨。
大羿識海天弓微震,為其摒除雜念,這才清醒,他知是囚牛劍意強絕所致,暗叫一聲好險,隨即豪邁而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兮不複返;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這本是一個身赴虎穴刺殺暴君,自知不能生還的壯士臨別慷慨而歌。意思是說蕭瑟的秋風,寒冽的易水邊,壯士雖自知不能生還,卻也義無反顧,頭也不回的赴難而去。刺殺暴君就像是到虎穴到龍宮一樣危險,但是我們的英雄英勇的氣概,連仰天吐氣都能形成白虹。
這一派悲壯蒼涼的氣氛,滲透著歌者的感情,就如飛蛾撲火,卻也在所不惜。
大羿借此詩意蘊表達心意,又將心意化作劍式,劍隨詩意,一往無前,絕世犀利,他以此劍式應對,卻也不遜囚牛絲毫。
“哈哈……”他豪邁不減,忽的狂笑,繼而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意為:“我自赴一死,慷慨激揚;仰笑蒼天,死後留下的將是那如莽莽昆侖一樣的浩然肝膽之氣!”
大羿劍隨詩變,正是與前一記劍式前後呼應,一時間其劍勢磅礴,沉重如山,萬重劍影好似莽莽昆侖一樣的浩然肝膽之氣,破盡世間一切陰霾。
“好,詩好,劍也好。”囚牛忍不住為其喝彩,但卻絲毫不懼,朗聲吟道:“北海陰風動地來,十萬閻羅化灰飛。”他意走極端,劍走偏鋒,你大羿浩然肝膽之氣留照人間,那我就陰風動地,十萬閻羅觸之也得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