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大殿
沈君瑜嘴唇微微泛白,麵無表情的坐在大殿之上,大臣們恭敬的站在大殿的兩側,大氣也不敢出。
李崇德和王誌安眼神不停的交流著,李崇德小聲的道:“你說今日陛下怎麼過了上朝的時辰還沒來?”
“還能是因為什麼?一定是因為那隻有的黃口六歲小兒不過三分鍾熱度罷了,外加今日下著大雨,因此正好有理由不來吧!”
李崇德冷哼一聲,抬眸瞄了眼攝政王,見他沒有向這邊看來,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攝政王,怕是這槐國江山早就落到旁人手中了吧!有這麼個不著調的皇上,你我也算生不逢時了?若不是……”
王誌安臉色一冷,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但是低垂的腦袋卻沒被李崇德發現,情緒隱藏的很好,收放自如,在抬眸又是那副諂媚的笑臉。
王誌安無奈的製止住李崇德接下來的話,道:“陛下始終是陛下,是真龍天子,哪裏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說起來皇上也隻不過才是六歲的孩童,你說誰家六歲孩童不是這般頑皮?你想多了!”
他可不想哪日裏悄無聲息的掛了,誰知道這周圍有沒有攝政王的眼線?
他王誌安好不容易爬上這禦史大夫的位置,其間的艱辛哪裏是這些生來富貴的大官們明白的。
他們生來富貴,祖上積德,從而能順利的平步青雲。
可是他王誌安不一樣,他家世代是貧農,能進學堂念書都已經是天大福氣了,更別提為了考上榜眼打通關係,將家中能換的、能賣的全部當掉。
才湊了二十兩銀子進京趕考,可是這點錢在他的眼中是筆大數目,可是在京城中的人,不過是小指甲般的存在。
李崇德本是和他同一年會考,但是他雖有家族庇佑,可是卻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反之他王誌安自認樣樣比他優秀,卻沒他那好的命,投了那麼好的一個胎。
於是他便在搭上了李崇德的這條船上,在會考時隻是將自己完成的試卷寫上了他的名字,讓他成功考上當年的狀元,而他和李家唯一的交易便是給了他一個從七品的小官。
這一晃就是二十年,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一躍成為正四品的禦史大夫,怎麼能讓李崇德這個蠢貨毀了自己?
王誌安最近已經盡可能的避開李崇德了,可是特麼的誰知道這龜孫子這麼難纏,竟然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的也甩不掉。
王誌安長長的歎了口氣,抬頭望著議政大殿上華麗的橫梁,刻意的不在接李崇德的話。
李崇德也絲毫沒有在意王誌安的疏遠,因為他現在被闖進的宮女被完全吸引。
但不是因為她那清冷如冰的麵容,而是吃驚一個女子竟然進了議政大殿。
議政大殿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得上堂,可是因為明宗時期頒布的‘後宮不得幹政’這一條規矩,因此議政大殿從未有女人踏足過。
那女子聲音如同她的氣質般清冷,隻聽她道:“奉陛下旨,宣大理寺正卿和司堂令史去慶德宮徹查禦花園十二具屍骸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