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賀姑娘,是……是您讓我砸的船啊……”
水生立刻在旁邊激動地喊:“你胡說!申時阿……賀姑娘一直在房間裏,直到我去……”
“水生!”海瑟喝斷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現在她知道這傻小子是怎麼被牽扯進來,“你不用說話。”
海瑟的目光轉向旁邊一臉淡定的男人,“海世子,可否讓我問他幾句?”
海世子伸了伸手,示意她請便。站在他身後的侍衛長衛離動了動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海瑟走到那個船夫麵前,挺立的站姿,居高臨下的眼神,似乎是混雜鐵鏽與血腥的味道,夾雜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你說我讓你砸船,你何時見過我?”
船夫被這女子身上的氣息嚇了一驚,強忍著顫抖鎮定下來,“就……就在今日申時的……三刻。”
“我跟你說了什麼?”
“您說我砸沉了海世子的船……就,就給我百兩黃金……”
“船沉了之後呢?”
船夫想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對話,“船沉了……我們有一隻小船,隻要……”
海瑟打斷他:“你如何告知我你得手了?”
“我……我點亮西邊走廊上的油燈,您在房間看見……”
“所以說,你在今日申時三刻見過我,我給你百兩黃金作為酬勞讓你砸沉這艘船,當我在房間看見西邊走廊第三盞油燈亮起,我們就連夜乘小船逃脫,是不是?”
“這……”
跪在地上的船夫開始猶豫。
船上的侍衛一排站在海世子身後,都猜不透這個郡主想幹什麼。
賀芊芊將這人交待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重複,若真的是她指使人砸船,那現在豈不是在自投羅網?
海瑟見人支吾,一手扣住了他的下顎,“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船夫的下顎被她捏得生痛,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手勁竟然這麼大!他思量再三,覺得自己的招供確實沒有錯,模糊的發出聲音,“是……”
“那好……”海瑟的手摸上他臉上的關節,哢噠一聲,將他的下顎卸了下來。
“這是……”侍衛長看見海瑟麻利的動作,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海世子抬手擋下。
海瑟嫌弄髒了手,往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忘了告訴你,我的房間在東邊麵海,根本不可能看見西邊的油燈。”
“你……”船夫的下顎被卸下來,痛得不能合攏的嘴巴隻能發出一個音節,再也說不出其他。
海瑟沒有看他,轉身麵向坐在位置的上不動聲色的男人,“海世子,你也別看戲了,還是趕緊找人把東西兩邊的油燈都滅了,不然這船沉不沉,就不是我們說了算。”
跪在地上的船夫一聽,再度一驚,這個女人竟然還猜到他們有後招?他的同夥差不多也到了,絕對不能讓她壞事!
船夫的臉色一狠,原本被綁著的雙手瞬間掙脫了束縛,一把鋒利的小短刀握在手裏,在所有人還在消化海瑟的話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朝她後背心髒的位置刺去。
“阿瑟,小心!”水生離得最近第一時間看見,但也隻來得及叫這麼一聲。
海瑟感覺到身後有利風襲來,身體的本能已經快於意識,腳步一轉側身,膝蓋狠狠往上一抬擊中船夫的腹部。
船夫隻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吐出兩口酸水鬆了短刀,被海瑟就勢一扯,就如一條被廚子拋上半空的魚,翻了一個身又砸在了砧板上。
啪嗒一聲巨響,也不知是船板裂開還是肋骨斷了的聲音,站在旁邊的侍衛都忍不住側了側頭,這個女人好狠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