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海瑟在自己的房間搗搞筆墨,書桌上鋪了一張作畫的宣紙,她嘴裏咬著一支細筆,手裏握著一支粗筆,另一隻手還在磨墨。
紙上粗略畫著瀧郡的地圖,她走過的大街小巷全都被她記了下來,倒不是想幹什麼,而是常年的習慣影響,若是走過一個地方不記下些什麼東西,心裏總是不踏實。
扔下手裏那支粗杆毛筆,海瑟拿著細筆在上麵打了幾個叉。
她以前就不常寫字,古時用的毛筆軟軟的,不好控製方向,一張圖畫的歪歪扭扭不止,臉上和手上都沾了墨水,海瑟嫌棄的看了看自己雙手,走到水盆邊上洗了把臉。
但是,這墨不好擦掉。
海瑟盯著清水中自己的倒影決定不管,今天她沒打算上街。
沒打算上街,但並不代表不用見人。
午飯的時間剛過,有丫鬟就來請她去花園,說樓姑娘請她與當日的幾人小聚。
海瑟心裏疑惑,賀芊芊名聲惡劣,幾乎沒什麼人願意跟她交好,一些會粘上來的人不是攀權附勢,就是礙於她的身份卑躬屈膝,這會兒這個樓姑娘邀請她過去又是何意?
海瑟對著銅鏡搓了搓還有墨跡的臉,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衫,便跟丫鬟去花園。
這裏是大院池塘中央的一個涼亭,塘中養著紅白相間的錦鯉,一張磨石桌,四張圓柱石凳,比她先到在此等候的四人早已將位置坐滿,根本就沒有她什麼事兒。
海瑟像是沒看到裏麵沒有位置一般,悠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陸寧澤看見她很是驚訝,“芊芊郡主,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樓明雪立刻在旁邊道,“是我冒昧請郡主一起前來,卻不想亭中座位隻有四個……”
樓明雪說到這,還帶有幾分歉意的看向海瑟,坐在她旁邊的陸笙卻道:“明雪姐姐,你管她作甚?既然沒有位置,郡主還是回房間歇著吧。”
海瑟悠然踏上台階,眼神淡漠的掃了一圈,海世子坐在那裏安靜飲茶,對其他人的言辭沒有任何表示。
主人沒有開口,其他人都不須理會。
海瑟朝丫鬟道,“把魚餌拿來。”
陸笙見自己被無視,不僅沒讓賀芊芊落下風,反而還被她以主人的姿態吩咐下人,頓時沉不住氣。
“賀芊芊,你真是個不要臉的!”
“這句話你前幾天已經說過了。”海瑟看向陸笙的眼神多了幾分壓迫,一種站於高位習慣發號施令的氣勢,“你一會兒稱呼我的名號,一會兒直呼我的名字,還真是隨心所欲。陸笙,不知以你爹在朝中的地位,哪一種才最為合適?”
丞相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管轄百官,在滄國直接管理六部。陸笙他爹隻是一個吏書,最高的官位也隻到三品,三品官吏的女兒見到郡主非但不用下跪,還能直呼郡主的名字?真當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