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聽見聲音一轉頭,還沒看見人門就被關上了,然後身上忽然一暖,薛天楠脫了外袍披在她身上,還特意往胸前攏了攏,“以後不許穿這種裙子。”
海瑟不知道這人的思維是怎麼跳的,她跟他說偷襲的事,他怎麼扯到衣服上了?
“你知道今晚有人偷襲?”
“半路碰上。”
海瑟冷嗤,“看來龍城也不是個太平的。”
“惹了不能惹的人,自然不會太平。”
他的話讓海瑟擰起眉心,難道又是雪堂?
薛天楠蹲下來檢查那人身上的東西,“西陽雪今日下午就離開了沽郡,不一定是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薛天楠手上動作一頓,一時沒有聽懂,不過做生意的腦袋也不是蓋的,觸類旁通,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微微勾了勾唇線:“也有道理。”
翻查了一下那人身上的東西,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薛天楠像是早就知道結果,一臉平靜的走出去。等兩人從房間出來,外麵的人都已經急成一鍋粥。
廚子跟著薛家時間久一些,便上前問道:“世子爺,這些人……”
“等官府的人來處理。”
“還有,這幾天她不會來林海,你們有事就去鎮國公府找我。”
海瑟聽這話怔了下,意識他說的是自己,反問:“我為什麼不能來?”
“如果你想被人再殺一次,或者,連累他們的話。”
廚子等人低頭站在一邊,世子爺這招激將法用的還真沒水準……
海瑟知道他故意刺激自己,但卻也說到了她的痛點上,她自己一人煢然一身無所謂,這些人拖家帶口的出來幹活,若是因為自己而處於不安全的環境之下,也是她不願見到的。想到今夜若不是薛天楠剛好碰見,他們這群人還不知能不能完好站在這裏。
——總有一天,你會自己來找我。
海瑟咬了咬牙,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除了西陽雪,她根本想不到第二人。
官府的人來處理了屍體,薛天楠隻道是酒樓裏麵遭了賊,剛好碰上他在這裏,全部落網。
帶隊的官差是一個前額略高的中年男子,見賊人不是重傷就是昏迷,心想這幫賊子今夜出門肯定沒有翻黃曆。
海瑟坐在桌子邊打了個哈欠,看著他們搬搬抬抬又是量地又是取證的,雙眼半闔在打盹。
酒樓的一天都很忙,她的作息時間又極其規律,許久沒出任務,此時有些受不住困意,腦袋一點一點的完全不像剛剛經曆過刺殺的人。
腦袋一垂就要磕到桌上,一隻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薛天楠見她揉眼睛,手上用了些力讓她清醒,“回去睡。”
海瑟被捏痛,瞌睡蟲被趕跑了一半,拍掉男人的手揉自己的下巴:“世子大人可懂憐香惜玉幾字怎麼寫?”
每次不是威脅就是使用暴力!
“這四個字不適合對你用。”見她瞪眼,薛天楠隻好補充,“這裏人多眼雜,你坐在這裏睡不合適。”
這時領隊的官差走上來,“世子爺,這邊已經清理妥當,您是否……”
說話間,他的視線無意落到旁邊的女子身上,隻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衣襟上方露出一截雪粉的脖頸,女子細尖的瓜子臉俏麗可人,靈動的黑眼珠就像棋盤上亮澤的黑子,她披著男子的外衣,雖然遮得嚴實,但從裙裝上看,裏麵穿得十分清涼。
“這位是……世子妃?”
海瑟怔了怔,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坐正身體,薛天楠的手自然攬過她的肩,擋住官差的部分視線,淡然的語氣有幾分冷意,“她累了,讓人準備寬敞舒適的馬車。”
“是是。”官差不敢多看,遣手下去附近叫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