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芊芊,黃衣女子在生命危急的刹那間想起了什麼,滄國無人不知的名字,無人不忌憚的名號,落在永樂郡主手上,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口中的舌頭一動,剛舔到牙齒縫裏的藥,舌尖一頂弄出來就要咬破,下顎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海瑟放開扣著她下巴的手,一顆極小的藥丸從黃衣女子的嘴裏滾出來。她抬腳將藥碾碎,心想這古人怎麼都興用這一招。

“不想說也用不著尋死,我也不會逼你不是?”

黃衣女子的手被人折了,隻能在海瑟手上無力掙紮。不會逼她,剛才還說要讓人生不如死的是誰?

海瑟拖著人要帶上馬車,陰冷的雨中卷起了一陣不同尋常的風。

薛瑾此刻坐在馬車中,手上的繩子已經被佩刀隔斷,活動了下手腕再看向車外,忽見馬車前後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

幾人統一身穿白衣,戴著一頂寬邊的蓑帽擋雨,身上的衣衫隻沾了淺淺幾滴雨水,氣息漂浮不定,仿佛這一刻出現,下一刻就能消失,看上去尤為鬼魅。

難道是這個黃衣女子的同夥?

薛瑾下意識的捂上嘴巴,連呼吸都變得更淺。

海瑟看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幾人,原本有幾分閑散的眼神閃過一道幽光,這身打扮,她簡直不能再熟悉。

一掌將黃衣女子敲暈,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人扔到一邊,海瑟握緊手上的佩刀,冷如寒霜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意。

“雪堂的幾位,有何貴幹?”

“小姑娘,你是雪主要的人,乖乖跟我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海瑟極為鄙夷的輕笑,“來打架的就不要廢話。”

其中看似另外三人頭目的人麵色一怒,“不知好歹!”

擲地有聲的一句,馬車周圍的四人同時動身,迅猛的身影夾帶風雨,雨勢在這一刻忽然增大。

雨水宛如根根細長的銀針,衝刷著地麵的一切。薛瑾躲在馬車裏,露出一隻眼睛看向窗外,賀芊芊手中的劍像是一條靈活的蛇,片片銀光閃耀。

不知是驚訝還是愕然,這個女人……居然以一敵四?

薛瑾想起那日她拿著根樹杈在哥哥的院子裏擺弄,她一直以為那句高手真的隻是在耍她而已!

右手緊緊拽緊胸口前的衣襟,心跳竟然有些快,所有的害怕在一瞬間都轉為看怎麼打倒敵人的興奮。剛高興沒多久,薛瑾又立刻彎起嘴角,心裏有些糾結,原本討厭的人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後是不是不能繼續討厭她了。

一人被擊飛砸到街邊的小攤,其餘的三人相互對視,默契的借勢抽身。一個月前,他們跟她在街道交手,對方還隻是以奇製勝,但現在,從各自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此女已經不再是當日那個隻能被他們追著逃跑的人。

幹他們這行的,若對對手的預判錯誤,失誤的後果絕對是致命的。她的身法本就鬼魅多變,再加上如此精妙的劍法,他們四人同時出手都不能拿下。

砸到地上的人站了起來,大雨中響起一道微弱的聲音,“陽春?”

雪堂的四人身形一頓,環視四周像是在找什麼人,海瑟也在警戒周圍,剛以為隻是幻聽,就見一人從被砸爛的攤位後方出來。

同樣是一身白衣,外麵套著一間黑色的防水袍,衣帽擋住半張臉看不見樣子,人同樣身在雨中,卻不見一絲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