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雪坐在酒樓最大的那間廂房,右手轉動著拇指上扳指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半個時辰前,他收到下屬的消息,說已經在路上賭到人了,樓邪荼的官宴在淮海樓辦,他還特意將就選了這間他平時沒來過的酒樓,今晚他給薛天楠準備了一份“大禮”,迫不及待想看見他那張吃癟的臉。
想不到,這人在路上了走了半個時辰?還是坐的馬車?
西陽雪越想麵色越陰霾,手中的扳指越捏越用力,旁邊的人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主子把這枚能號令雪堂所有人的扳指給捏碎。
今日雪堂跟來的人不多,大家都知道自己主子等得太久,再等下去估計要把這間酒樓拆了。薛天楠不愧膽色過人,江湖上能讓他們主子等這麼久的,兩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咚咚咚,房外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守在樓下的人匆匆跑上來,來到廂房門前,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千萬不要讓雪主看出他們多盼著薛天楠過來赴約,不然就太丟麵子。
他站在門外,語氣盡量保持平靜道:“雪主,人來了。”
西陽雪眉峰一豎,隱隱有爆發的跡象,“人到哪了!”
主角兩人還沒到,那個去接人的下屬就先上來彙報了他們一路的情況。
薛天楠和海瑟上來之後,發現廂房裏氣壓極低,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坐著那個男人,身上不斷散發著寒氣,連站在他身後的雪堂的人都在壓抑著呼吸,氣氛沉沉。
海瑟目光轉向鋪著大紅布的圓桌,上麵沒有擺哪怕一副餐具,更別說有吃的了。她摸了摸剛吃飽的肚子,感歎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在街邊遇到她平時早上愛吃的包子,就拉薛天楠下來吃了幾個。本來不想耽誤時間的,但沒想到走過幾檔發現有新鮮做的魚丸湯……
“雪主,真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這語氣和口吻,說得像是跟西陽雪有多熟似的。雪堂的人在心理不滿,這個女子對他們主子的態度,是不是太過隨意了些。
西陽雪前一秒還一臉肺都要氣炸了的表情,在聽了她這句話後,麵上的冰霜仿佛遇熱消融了一般,在他下屬看不見的角度,居然還露出貌似是慈祥的淺笑,“沒關係。”他看向略有不喜也同樣望著他的薛天楠,語氣如常,“兩位請坐。”
好戲,才剛剛開始。
薛天楠坐下開口,“不知雪主這麼晚找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原本西陽雪準備了很多開場白,以此來襯托手上的這個消息,但被這兩人的遲到搞得有些心情不佳,也沒心思玩把戲,直接朝身後的人招手,一塊手帕包著的東西被擺到桌上。
“我的人在官道直上的山道撿回來,我看上麵好像刻著世子的字,順手給帶回來了。薛世子,打開看看吧?”
薛天楠看不出被包著什麼東西,隻是左眼皮莫名的跳了跳,西陽雪從來不會幹失物招領的無聊事情,他肯定知道了什麼,現在隻是在賣關子。
掀開桌上手帕的一角,露出了裏麵東西的形狀,那是一把折疊的紙扇,隻是看扇木的紋路,他就覺得有些眼熟。兩三下把手帕撥開,紙扇的底部接近扇釘的位置,刻著很小的一個舟字。
海瑟坐在他旁邊也盯著那個扇麵,這把扇應該是薛天楠熟人的東西,不然也不會刻他的名字,但奇怪的是,自己也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