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工程招標,確定施工隊伍。
丁剛強犯難了。王誌清跟他打招呼、要關照某某公司。老同學高平凡自己不出麵,他的一位親屬卻找上門來了。還有丁剛強自己老家堂弟丁立強的建築隊,據說達到了“一級建築企業”資質,當然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更可鄙的是,那個處處算計他的老朋友伍月華,在文化藝術基地裏安插了好幾位朋友的工程隊還嫌不夠,把手也伸到他這裏來了。
很熟悉的人打招呼,丁剛強便給他們一個電話,解釋說,這事兒是要招標的,叫他們按照要求,趕緊準備材料。能夠入圍的,盡可能在同等條件下優先。這話說出來,熟悉的人也覺得在理。不再說別的什麼。最難纏的是一些轉彎抹角的朋友介紹來的建築包工頭。這些建築大款們變著法子到他家裏去。好家夥,他們出手大方得很。他們進門以後,直說是某某介紹的,然後就往你桌子上扔下一個大紅包。你要拒絕?那些人不依不饒,說“工程的事,還不是你丁處長一句話?這個小意思,是打前站的,以後還要重謝。”
這些錢物很是有些誘惑的,隻要丁剛強心動,頃刻之間就可以變得腰纏萬貫。
丁剛強畢竟是個書生,自認做人應該有個起碼的底線,錢物是絕對收不得的。再說,他做過計劃財務處處長,見過的錢多了去了,深知錢是很燙手的。他和這些人說,你們如果想讓我還繼續在這裏工作,就把紅包帶回去。如果你們想讓我進牢房,扔下這些東西就是。我還是不想進牢房去,那裏沒有自由,太恐懼了。我隻好把這些錢物送到紀檢部門去,那時候大家都沒有麵子。
這些建築商隻好罵罵咧咧,沒趣地走了。
他和任萍商量過,凡是與建築有關的人送來的禮品、禮金一概拒絕,不管七大姑八大姨還是皇親國戚,一概六親不認。
他對任萍說:“這些錢,好進不好出哦,弄不好呀,會要斷送自己的。”
任萍是個明理的人,對於錢物,曆來是要問明白來路的,隻許可正常的禮尚往來,一切來路不明的都要查問清楚。對這種行賄的行為,本來就十分痛恨,她幹脆在門口貼了一張條子:“有關建築事項,已明確規定公開競標,敬請各位諒解並自重。”
從此門庭清淨了許多。
但麻煩並沒有就此止步。一日,丁剛強收到一條信息,說某同學請他到江東賓館喝茶。既然是同學,丁剛強就回了信息,答應去了。誰知進得賓館的房間,見麵的並不是那個同學,而是一個赤條條的妙齡女子。
丁剛強嚇得慌忙退步,以為是走錯了房間。
那女子喊著丁剛強的名字,竟然追出數米,將他拉進了房間,立馬反鎖了房門。
丁剛強被拉扯到客房的中央,很是不自在。他推開那女子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赤條條的女子回答:“幹嘛要問我是什麼人,咱們有緣分就是朋友。”
丁剛強氣憤了:“哪有這樣的朋友?你太不自重了。你有何事,不妨直說。這一招你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