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楊烈卻不大關心這些,他啐道:“呸,真不要臉,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p>
張英有些奇怪,遂問道:“誰是碗裏的誰又是鍋裏的?”<\/p>
一涉及到舒敏的話題,楊烈便嚴肅起來。這不僅因為舒敏是他女朋友的原因,更是因為舒敏曾多次遭遇被人綁架、挾持的事件,這些事雖然都不能盡歸罪於楊烈,但楊烈心裏對她卻是十分內疚的,因而也格外小心謹慎。<\/p>
“不,沒什麼。我隨口一說而已。”楊烈皺著眉頭,神色有些不悅。<\/p>
“難道說、你和楊青在現實生活中也認識?”張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被自己的話驚住。這個楊烈不但見過楊裕權的廬山真麵目,還在現實生活中認識楊青,這個楊烈究竟是什麼來頭?<\/p>
為何他會出現在和他們沾衣帶水的事件中?為何他會認識這些高層人員甚至是首領本人?又為何……他的過去都是空白?<\/p>
無數的疑問纏著張英的每一個腦細胞,這個男人究竟是何來頭?<\/p>
“人最畏懼的是未知的東西”,張英默默念道,聲音很小、隻能看到她的口型。這一回她再也忍不住,抱住胳膊冷得渾身顫抖。<\/p>
對麵的妹子因為自己而恐懼什麼的,楊烈是一概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隻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像他這樣程度的人,在現代社會可能會被人當做高手來膜拜,然而在他們那裏他隻是個吊車尾的廢柴。<\/p>
楊烈挪動身體移了過去,伸出右手在張英麵前晃了兩晃,道:“你在想什麼呢?剛才是我不對,那個人我不想把她牽扯進來,所以不能告訴你。”<\/p>
張英回過神來,見楊烈以為自己是為了剛才的事而發愣,遂順水推舟,作嗔怒狀,道:“你不告訴我便算了,對我又沒什麼損失,反正你是要被上交給公司的人了。”<\/p>
楊烈沉默了會,看著腳邊的彈痕沒有說話。<\/p>
張英抱著胸難得一笑,道:“怎麼了楊大英雄,你現在是慫了麼?”<\/p>
“這倒不是,隻是我在想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或許是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我生活的地方崇尚武學,但更推崇的卻是‘忠義’二字。一旦認主就算是一條道也要走到黑的。然而,你卻想試探自己老大的本事。這讓我有些不能接受。”楊烈麵色肅然,儼然是認真的。<\/p>
張英張了張口,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然而話到口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直被人利用,卻不甘心被人主宰,在拚了命要掙脫束縛的時候卻因現實不得不的認命,隻好隨波逐流,任其發展,隻求能在這爭名奪利的環境中做得人上之人。<\/p>
這種感情是相當複雜的,而張英表現出來的表情也就隻有充滿苦澀和無奈的笑。她藏在心中已久的情感已經被楊烈引了出來。<\/p>
楊烈低著頭,他把玩著手裏金黃澄亮的子彈,子彈和子彈殼相互碰撞,激發出清脆的金屬聲。<\/p>
他隻輕微地皺著眉頭,張英為了能夠順利潛入雙獅城的警察局苦練射擊術,爾後又因為不滿大將性格通過策劃別人來試探大將能力,可見其毅力和名利心是十分重的,而這樣的人給人的感覺本應該是爭強好勝、甚至可以用狠辣蛇蠍來形容的。然而楊烈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討厭這個女人,他自己也說不上是哪裏被她迷惑了,竟然會認為如果她能生活在普通的環境中的話,會是個安於天命、溫柔平和的女子。<\/p>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帶她逃離這裏,為她製造出這樣的環境。<\/p>
這一心裏過程的變化,直接導致楊烈在抬起頭的過程中表情的變化,而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是導致張英後麵策反的重要條件之一。<\/p>
“但是我卻並不討厭。”楊烈撓撓腦袋,看著張英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她隱有淚光閃爍的雙眸,他有些不好意思,這場景倒像是他在欺負她一樣。<\/p>
他遂連忙解釋,道:“嗯,我的意思是像你這樣努力的女孩我還是很喜歡的。雖然這努力的方式不大對……”<\/p>
楊烈越說越亂,把自個也繞進去了。索性閉上嘴不說話。張英看他認真並慌亂的模樣不自笑出了聲,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就沒有辦法收手了。”<\/p>
楊烈沉下眉,搶在她說話之前道:“即便是將來被人利用致死,在一片唾罵聲中死去麼?”<\/p>
“誒?”張英慌了神,這樣的問題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原來的她隻想著要磨礪自己,並不斷往上爬而已。而以後的結果她倒是真未想過。<\/p>
見此楊烈便明白了幾分,都說現在人心浮躁,隻懂眼前利益而看不到身後懸崖,現在他是相信了。索性他們練武之人講究修心,要說給人喂心靈雞湯、感化冷血女魔頭的話他還是可以去試一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