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正用它強大的鐵肺進行工作，不斷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鐵器的嘩啷聲，錘頭敲打的叮當聲，鋸齒拉扯時的咯咯聲。煤煙現在是直衝九霄，噴吐著火焰，向四方撒下一束束的火花，恰如點著了的花爆。<\/p>
整個工廠是一大堆錯綜重疊的建築物：井架、拱門、棧橋、鋼筋混凝土的和石頭的大廈，大多數都是整齊勻稱，具有樸實的風格與建築物固有的凝重氣魄。<\/p>
它們有的象是焊在一起的，重重疊疊地堆著，有的象整塊巨石鑿成的，高高低低聳立著。<\/p>
楊烈和魏四喜在廠長的指引下，走進了機器操控間。地下的花磚嵌出了棋格形的花紋。一排排的數控機床，上麵有著紅紅綠綠的按鈕，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正趴在機床上麵看書。<\/p>
與其說他是小夥子，不如說他是個姑娘，因為他長得十分白淨，而且眉清目秀，看起來很文靜的樣子。<\/p>
如果不是楊烈親眼看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小夥子竟然是連續犯下五宗奸殺案的罪魁禍首！<\/p>
廠長喊了一嗓子：“喂！李威！有人找你。”<\/p>
李威微微抬起了他的頭，他轉過頭來看向楊烈和魏四喜，眼神很平靜。楊烈打量著他的那張臉，那簡直就像女人的臉，五官非常的精子，皮膚也很細膩。<\/p>
楊烈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的那句話：他的手很精巧，很細膩，像是女人的一樣。<\/p>
“你們找我嗎？”李威上下打量著楊烈和魏四喜問道。<\/p>
楊烈一邊看著李威一邊點了點頭。<\/p>
李威又問兩人道：“你們是誰？找我什麼事？”<\/p>
楊烈從懷裏掏出了警察證，並且對李威說道：“我們是警察，現在我們懷疑你與韓嶺鎮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五宗命案有關，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p>
楊烈話音剛落，魏四喜就上前一幅手銬銬在了李威的手上，兩人隨即把他帶到了警察局去。<\/p>
在上午八九點鍾的時候，突然起了霧。<\/p>
濃霧將五十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暈的外牽。有幾處聳立雲霄的高樓在霧氣中隻顯現了最高的幾層，成排的窗洞內閃閃爍爍射出慘黃的燈光。<\/p>
而這濃霧像是無邊無際的，汽車衝破了窒息的潮氣向前，車窗的玻璃變成了毛玻璃，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 也都成了暈狀的怪異的了，一切都失了鮮明的輪廓，一切都在模糊變形中了。<\/p>
在這濃霧之下，警察局的輪廓也變得有些模糊了，警察局的地下審訊室裏，楊烈正在審訊坐在對麵的李威。<\/p>
楊振華、魏四喜、劉勇，三人都在旁邊靜靜的看著。<\/p>
楊烈手裏拿著一張資料，他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問道：“你今年六月末從海軍部隊退役，七月末來到了我們小鎮的化纖工廠上班，也就是在第一宗命案之前，對嗎？”<\/p>
“對。”<\/p>
李威惜字如金，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個字似的，同時，他表情也很淡漠，甚至可以說那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不耐煩的看著麵前的幾名警察。<\/p>
楊烈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手中的資料，一雙犀利的眼睛看向李威，再次問道：“也就是說，你七月末來到韓嶺鎮的化纖工廠上班，緊接著命案就開始接連的發生了，對嗎？”<\/p>
李威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對。”<\/p>
他的臉上仍然是沒有任何表情。<\/p>
楊烈從一個文件夾裏麵拿出了一張明信片，他把明信片拍在桌子上，並且看著李威問道：“這是你寄往廣播站的明信片對嗎？”<\/p>
“對。”李威看都沒看楊烈一眼。<\/p>
楊烈感到受到了藐視，此刻他的心裏已經非常的生氣了，但是考慮到正在進行審問，他必須壓下這一股怒火。<\/p>
楊烈頓了頓，接著說道：“你讓廣播站在下雨天播放這首歌，月半小夜曲，對嗎？而且不止一次。”<\/p>
“對。”李威惜字如金，看起來他很不耐煩。<\/p>
楊烈觀察著李威，淡定，冷漠，偏執，心理素質高，這正是一個心理變態所必須具備的幾個特征。<\/p>
楊烈用力一拍桌子，大聲質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每次播放這首歌的時候，就會有人遇害？！”<\/p>
“不知道。”李威像是置身事外一樣麵無表情的說道。<\/p>
他這副表情讓楊烈的憤怒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用力一拍桌子，語速極快的質問道：“昨天晚上七點半到八點你在哪裏？”<\/p>
“我在家裏。”李威迅速的回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