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楊烈雖然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也許在別的城市,在九巍山或是韓嶺鎮,如果有人看見搶劫的,一定會上前幫助那個被搶劫的人把劫匪趕走,最差的也會幫忙報個警。<\/p>
而這裏,人們隻會當做沒看見,人們心裏會想,反正搶的也不是我的錢,我把自己的錢包捂好就行了,也正是因此,犯罪分子才會這麼猖獗,在法庭上上,因為沒有人願意出庭作證而釋放的犯罪分子簡直不計其數,這是人性的悲劇,也是沈河市的悲劇。<\/p>
這個時候,肖誌又舉出了一個例子,他對楊烈說道:“沈河市婦女防範手冊第一條,遭到強暴的時候不要喊救命,而是要喊著火了!”<\/p>
“為什麼?”肖誌的這句話顯然讓楊烈無法理解,被強暴為什麼喊著火了,難道這是什麼暗號嗎?<\/p>
肖誌笑了笑,他喝下了一小口紅酒然後說道:“因為救命沒人去,救火卻一窩蜂。”<\/p>
楊烈搖了搖頭說道:“擦,這真是不可思議。”<\/p>
然後肖誌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你想要在這裏生活下去,你就要習慣這裏,習慣人們的冷漠。”<\/p>
楊烈無奈的談了一口氣,他心想,冷漠才應該是七罪誡之首吧。<\/p>
這個時候肖誌突然對楊烈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討論那些政治家和哲學家討論的問題了。”<\/p>
然後肖誌把那些文件夾裏麵的照片全都倒在了茶幾上,然後肖誌對楊烈徐徐說道:“嗯,是這樣的,我希望你能暫時摒棄你的驚訝和震撼,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要足夠冷靜才能從照片裏麵發現線索。”<\/p>
楊烈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肖誌說道:“好吧,我盡量。”<\/p>
肖誌一邊看著那些照片,一邊對楊烈分析道:“他把高德的左手捆綁,並且給他一把刀,讓他選擇先割哪邊的肉。”<\/p>
肖誌轉而對楊烈說道:“想象一下,一個瘋狂的宗教分子用槍指著你,問你哪塊肉不想要。”<\/p>
楊烈一聽到肖誌說這些,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頭皮也開始有些發麻,接著肖誌又對楊烈說道:“現場的椅子座墊已經被汗浸濕了,我相信那一定是冷汗,看來高德做這個選擇很艱難。”<\/p>
接著楊烈指著另一張照片說道:“但是最後他還是做出了選擇,他割掉了自己屁股上麵的肉,和肚子上的肉,但是看來他順著腹部割下去的時候死掉了。”<\/p>
肖誌緩緩點了點頭,他突然看到那張高德的近照旁邊還有一張很奇特的照片,那是一個天枰,天枰的一邊放在一個一公斤的砝碼,另一邊則放著一堆血淋淋的東西。<\/p>
肖誌忍不住指著那堆血淋淋的東西問楊烈道:“這是什麼?”<\/p>
楊烈皺著眉頭艱難回答肖誌道:“那是人肉,準確說應該是高德身上的肉。”<\/p>
肖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實話,他做刑警這麼多年從來也沒看見過這麼血腥的犯罪現場,肖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退休前的一個禮拜目睹了一生都未曾目睹過的慘案,肖誌心想,看來是上天想用這宗案件給我的刑警生涯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p>
肖誌又看了看旁邊的那首失樂園裏麵的經典語句:割他一磅肉,不可含硬骨,不可含軟骨,割完即可解脫。<\/p>
肖誌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般的說道:“他在傳道!”<\/p>
“什麼?”楊烈很顯然沒能理解肖誌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充滿疑惑的問道。<\/p>
肖誌指著照片對楊烈說道:“他在讓他們贖罪。”<\/p>
楊烈搖了搖頭,對肖誌說道:“對不起,肖警官,我沒聽懂你說什麼意思。”<\/p>
肖誌歎了一口氣,然後耐心的對楊烈解釋道:“就是要他們認罪,不過不是出於自願,而是用槍指著你的頭。”<\/p>
楊烈這下子可終於是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家夥是個瘋狂的宗教分子,他的目的就是傳道,讓有罪的人認罪,贖罪,但是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在他的脅迫下。<\/p>
楊烈以前也看過幾本有關天主教的典籍,這下終於能搞清事情的因果關係了。<\/p>
於是楊烈皺著眉頭對肖誌說道:“在神曲的煉獄一章之中,但丁與友人爬山看到那些有罪的人……”<\/p>
肖誌似乎也看過這本神曲,他知道楊烈要說什麼,於是接著楊烈的話說道:“用七層洗盡死罪。”<\/p>
楊烈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肖誌說道:“第一層正是暴食。”<\/p>
肖誌一邊翻看著那些照片一邊對楊烈說道:“他是按照天主教的典籍進行殺人的,依次應該是,暴食、貪婪、懶惰、憤怒、驕傲、淫欲、嫉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