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楊烈回憶起了很多事情,他發現罪惡幾乎已經深藏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在很多的地方都能窺見人們心底的原罪。<\/p>
由這些原罪衍生出的犯罪幾乎數不勝數,每一宗罪案都對應著人們的貪婪與欲望。<\/p>
\"我認識一個朋友……\"往往以這句話開頭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兒,人們都有著喜歡用他人的不幸來增添自己優越感的劣根性,可他人的生活聊多了,總歸還是會有些厭倦。但是有關張永明的事情,楊烈必須要講出來,而且是不吐不快,如鯁在喉。<\/p>
2002年的時候,楊烈在S市一家飯店打工,也是在那個時候,楊烈認識了張永明,兩人在同一個飯店做男服,同住一個寢室。<\/p>
張永明小夥子長得很普通,唯一讓人記得住的就是胳膊上的一塊月牙般胎記。雖然不穿名牌,但是身上的衣物總是很整潔,見不得一點的泥汙,黑色的工作服,甚至洗的有些發白。張永明不愛說話,顯得有些不合群,大家並不關注他,他也不樂於去招惹別人。他就像一個黑洞,仿佛所有的光線到他那裏就都被吸走了。<\/p>
因為都是東北人的緣故,楊烈對他多了一些了解。他是吉林白城人,自幼很聰明,屬於那種下生三個月會走,十個月會跑,一歲半會說話的那種。這樣的\"神童\"不必多說,學習成績如料想的一般非常的優秀。<\/p>
你身邊一定有過這樣的學霸,就算上課不聽講,下課不做作業,也總是能排在全校前十,如果沒有意外他可以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學,這不是推卸責任,也不是抱怨命運,可偏偏他爹喜歡賭錢,把家裏的房子都輸給了別人,更不用說供他念大學了。<\/p>
於是高中畢業之後,他就來到了S市,做過工地的搬磚的民工,在歌廳洗浴中心都做過服務生,最終來到了這家飯店。即使是老鄉,他和我說的話也不多,隻能從隻言片語中拚湊出他的背景,我不是那種喜歡打聽別人故事的人,因此也就沒問太多。<\/p>
張永明有個女朋友,也是店裏的服務員,我們都叫她雯雯,兩個人感情很好,經常下了班一起出去,有時候很晚才回,有時候則是徹夜不歸。雯雯很漂亮,是我們店裏的店花,無數後廚小夥垂涎三尺,還有幾個表白後慘遭拒絕的,因此我們都認為張永明這小子很有豔福。<\/p>
突然有一天張永明就不告而別,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情。我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突然想起,就去問雯雯,雯雯告訴我張永明去了一家國家保密的機構工作了,薪水很高,很有前途。我點了點頭,再沒多問。萍水相逢的緣分就是這樣,這個時代大家都疲於奔命,朋友之間一旦不在一起上班,很快就會彼此淡忘了。<\/p>
那個時候雯雯還經常給張永明打電話,張永明隔三差五也出來和雯雯見個麵,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雯雯很喜歡展望未來,而且都很美好。我見過很多二十出頭就在外打工的女孩,她們還小不定性,經常換工作換男朋友,她們有很多青春可以用來揮霍。楊烈和她們也都隻是點頭之交。但是雯雯不一樣,怎麼說呢,她有著同齡女孩子沒有的成熟,卻缺少與之相匹配的閱曆。<\/p>
有一天楊烈看雯雯眼圈紅紅的,去問才知道張永明和她分手了,楊烈並不感到意外。她說她不想活了,這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可並不意味著什麼,楊烈這樣想著。誰都有過那個年紀,曾經以為沒了某某我將活不下去,殘酷的是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的。楊烈簡單安慰了她兩句,就沒再說什麼。後來就再沒了張永明的消息。<\/p>
年月匆匆,兩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店裏的廚師換了好幾撥,服務員也陸續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就像流水。<\/p>
隻有楊烈和雯雯一直沒走,因此平常聊得也比較多。記得那下午店裏不忙,因為天氣炎熱很少人出來吃中餐,這個月份正是路邊燒烤攤最火的時候。<\/p>
楊烈正坐在前台看電視,昨天晚上的酒精似乎開始發酵,讓我昏昏欲睡,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在電信大廈樓底發現屍體,據判斷是自殺,根據死者口袋裏的證件來看,死者名叫張永明,26歲,籍貫吉林白城,請死者家屬前來認領。<\/p>
張永明在S市並沒有什麼親人,說實話即使不在北京他也沒什麼親人,於是雯雯很快趕去了。<\/p>
雯雯到了停屍房看見張永明安靜的躺在那裏,因為已經有專人清潔過,所以屍體還比較容易辨認,雯雯深情的看了很久,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事情。張永明胳膊上的那個月牙形的胎記,這具屍體的胳膊上並沒有。她向警方表示,這個絕對不是張永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