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扼人的尖叫聲,從薄薄紙糊的窗戶中依稀看見那緊扯著被褥的手鬆開了,慘淡的皎月明亮…但真真寒到骨子裏去了。
鈴一死了……
“一兒!一…一兒你醒醒啊……。”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跪在一旁,那聲音將悲…怒…寒擠在一起,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麵露慍色“你為了生這孽障…受苦了…”說罷,就將目光投在剛出生的嬰兒身上,一怒之下,那中年男子一把操起嬰兒欲砸向地麵…隻見一道金光射起,那小小的嬰兒眨眼成了一個看著像五六歲的孩子。
是個女娃,女娃生的秀麗,一雙不明世事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男子目睹這一幕,嚇得連滾帶爬跌出了門。
她想挽留,卻不料被父親甩倒在地,她抹幹了淚,從地上爬起,便這孩子將目光鎖定在側躺在地上的女人
——那是她的娘親啊!女孩伸出稚嫩的小手,將女人的發須捋到耳後,為她蓋上了涼席。
“娘親…娘親…”小女孩喃喃自語著,雖她沒出生到了一小時,看著爹爹娘親身著衣裳,便隨手扯了被褥上的套子就往身上一裹,赤著小腳丫走出了這間破舊不堪的小木屋。
她緊緊裹著布袍子,一連走了幾天幾夜,髒兮兮的小臉,肉嘟嘟的小手,破了皮的腳丫,頭發散亂著瞥向一邊,讓人又憐又嫌。隻見路口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出現在她眼前,可是從天而降?……她睜大了眼睛,微微抿了下小嘴又鬆開了,世間竟有如此之美的男子麼!
那男子身著一體塵煙不染的白色布衣,沒有絲毫華麗的氣息,身邊卻圍繞著一絲神秘…眉間微微皺起,掩不住驚人的氣質翩然,卻不知為何,多了幾分邪氣,比常人少了一絲血色的唇抿著,白的驚人的麵色,兩袖翩翩異常的超凡仙氣,卻又不是仙,棕中帶紫色的發,如瀑一瀉而下…眼裏滿是絕望…仿佛星辰墜墮,也漠然不視。
她遮住了自己的雙眼,眼前男子美的讓她垂涎,外加幾天幾夜沒吃什麼,怕是口水也要滴下來了吧…
可令她出奇的是,男子沒有走了其他道,而是直徑向她走來,驀然蹲在她麵前,原冷的似冰的眼中瞬間化作潺潺綿溪,滿是溫柔…
“月心…是你嗎…月心…”男子突然開口吐出幾個字眼,女孩沒聽清,隻聽到嗯…什麼…月…月心?月心是誰?
“神仙哥哥?”女孩輕輕的說,那男子仿佛是被驚到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更多的卻是惶恐。
“你叫我…你叫我什麼?神仙…哥哥?!”那男子充滿溫柔的眼窩又深陷了進去,男子突然大笑起來,卻又不是笑,甚至帶了一私哭腔卻絲毫不見眼淚,眼眶幹涸的就像抽幹了水的池塘,卻依舊閃爍著靈氣,一絲邪氣…
“當年,她見我的第一麵也是這麼稱呼我的…可惜…”男子垂下了發,又歪著頭問道:“小姑娘…神仙哥哥…”說到這裏,那男子也自嘲般的笑道,“神仙哥哥…可以叫你心兒麼?”
心兒!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她小手一搓,臉蛋瞬間燒紅:“不過…神仙哥哥…月心…畢竟不是我的名字,用著被人的名字…唔…我,我有點不太習慣。”她稚嫩的小手抓著自己的布袍,似是緊張。年紀小小卻如此懂事體貼,那男子言道:“真是個乖孩子,也罷,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沒有名字,我出生不到一個星期…”
男子一聽,驚詫的睜大瞳孔:“你出生不到一個星期!?那…”男子欲言又止,掐指算了一番,似是明白了什麼,嚇得一連後退了幾步。
“你也是要拜師的人…難道…又要故事重演了嗎…”那男子停下話,眼裏的絕望與悔意都快要溢出來了,男子蠕動著唇:“還是稱我稱我”辰哥哥“吧。”“好的辰哥哥!我記住啦!”“你餓了吧,喏,這時辰哥哥給你拜師用的盤纏……拿去吧,隻願那人不和我一般…”不知為何,他欲言又止,語氣中透露著幾分傷心,又帶著幾絲擔憂:“不要有執念,不要有,你不可以有執念…不要強迫自己,你本該做真正的自己的…”
他是在害怕什麼嗎?
說罷便消逝在了街頭,她望著他,久久不舍離去…
誒對了,剛才辰哥哥說…恩…拜師?拜什麼師?去哪拜師呀?
她渾渾噩噩的在街頭徘徊,偶然的,也會受到路人的鄙棄帶著厭惡的目光,她不禁自嘲,疼死了娘親,嚇跑了爹爹,也難怪了——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姓名,但她很快就有一個師傅了!想到這裏,也難免激動起來。隻是…辰哥哥撂下拜師兩字就離開了,她心底裏默默念著:師傅~師傅你到底在哪呀!她見著天色不對,便像小乞丐似的悄悄在一家裁縫店門口蹲了下來,小手搭在了腦袋上,不如如何是好。正當她無路可走之時,她遠遠望見不遠處的拐彎角,來了幾個白衣男子,但卻沒有辰哥哥那樣的衣襟風度,看起來不過是幾個穿的人模人樣的粗野男子罷了,他們正在附近牆上貼著用宣紙糊的公告,她抬頭望了望布滿著黑雲的天,似是在擔心什麼。快下雨了,這幾個男子公告貼的可真是時候,待雨下了,雷鳴了,隻怕這公告貼了也是白費。她靜靜的等候著男子離開,便來細細閱讀公告(畢竟出生不凡,許多字也是不教自通的),她斜著腦袋,在心底默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