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駿德現在是覺得頭重腳輕,要不是有這兩個丫鬟扶著自己,這回屋的路就是一條不可跨越的天塹了。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躺在了床上,便人事不省了。
程琳兒急忙拿來浸濕的毛巾來,輕輕的給陳駿德擦著臉。心疼的說道:“你這人,喝這麼多酒幹什麼呢”。
魏湘兒倒了一杯水遞給程琳兒,兩個丫鬟費勁巴力把陳駿德扶了起來,喂了他喝下了一點水下去。這幾天都在趕路,兩個丫鬟也是累的不輕,尤其是魏湘兒,一路上嘰嘰咋咋,蹦蹦跳跳的早就沒了精神頭。
程琳兒看著坐在床邊不斷打著哈欠,腦袋不停地抬起,低下,像是磕頭的魏湘兒說道:“湘兒妹妹,這一路上你也沒消停,看你困的,你去睡吧,我看著駿德一會”。
魏湘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猶自倔強的說道:“沒事的,琳兒姐姐。我不困,你也累了,你去休息吧”。
程琳兒心裏覺得好笑,這個死妮子,都困得直打晃還嘴硬呢,她跟少爺還真是絕配,都是一樣的倔脾氣,於是看著陳駿德紅紅的臉。好言勸道:“妹子,你就別硬撐著了,你去睡吧,下半夜我再去叫你,聽到沒”?
魏湘兒並沒有回話,等了有一會的程琳兒不由得有些無奈,要不然就讓她待在這吧。抬起頭來剛要跟魏湘兒說話,卻發現這個妮子趴在陳駿德的身上已經睡著了。這讓程琳兒有些哭笑不得了,坐起身來,叫了幾聲“湘兒,湘兒妹妹”,可魏湘兒全無反應,看來真是累壞了,叫都叫不醒啊。
程琳兒將魏湘兒輕輕扶起,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到西廂房將魏湘兒放在炕上,輕輕的給她蓋好了被子,笑了笑對她說道:“你這小玩意兒,好好睡吧,都睡著了還嘴硬呢”。說完走到桌子上,滅了油燈,走了出去,輕輕的關好了門。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關上門之後的魏湘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助和彷徨。
回到陳駿德的屋子裏,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陳駿德的臉,愣愣出神。
“熱,熱。”陳駿德突然輕聲說出了話來。
程琳兒急忙又用冷水浸濕的毛巾給陳駿德擦著臉,額頭。嘴裏小聲的說道:“不熱了,不熱了,一會就好了”。
可是效果並不是那麼盡如人意,陳駿德還是不停地喊著熱,並用雙手無力的拉扯著自己的衣衫。
這孩子,永遠也長不大,程琳兒不由得想起小的時候小孩睡覺都是穿不住衣服。於是她將毛巾疊好了放在陳駿德的額頭上,俯下身來,將陳駿德的衣服都脫了下來,隻剩一個底褲在身。又用毛巾在陳駿德的前胸處擦拭,看著陳駿德身上不少的疤痕不由得心疼的用手輕輕的撫摸起來。
心中歎道:即便是身子好了,可這傷痕卻是永遠的消失不了啦,時刻提示著他之前的遭遇。這也難怪他一直對那些人不依不饒的,這事放在誰身上誰也不可能一笑而過。隻有那些沒有經曆過的人才會吹毛求疵,嘴裏高談闊論些什麼仁義啊,道德,寬容,放下之類的,充其量就是一些無聊的看客罷了。
陳駿德此刻如同身處火爐之中,烤得自己痛苦難耐,突然一陣清涼從自己胸口處傳來。這仿佛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此時的陳駿德怎麼能夠放手,迷糊之間用手緊緊的摟住這股清涼,不管她是如何的掙紮,自己都不能讓他逃走。
正在想些心事的程琳兒突然被陳駿德給摟在胸前,嚇得她急忙要掙紮起來,可陳駿德的胳膊像鐵一樣,緊緊的抱著,就是不鬆開。急得程琳兒張口說道:“呀,駿德,你要幹什麼?快點鬆開,要不然我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