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我待,陳駿德隻在山寨待了一天,便就起身前往沈陽,臨走時也與劉老大說好了,自己一定會在英雄大會召開之前趕回來。關於主持這場會議的人選,劉老大肯定是屬意陳駿德的。但在陳駿德以自己資曆,名望不足為由,還是讓劉老大站在台前。要是各個山頭的當家的來了之後,發現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在自己麵前比比劃劃的,憑他們的暴脾氣,不當場翻臉才怪呢。
雖然陳駿德急功近利,不折手段的做法,讓一些人感覺有些不仗義,背離了光明磊落的宗旨。可當陳駿德解回來大批的銀兩,糧食之後,所有指責他的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不得不說人都是現實的,拋開材米油鹽,那精神食糧能讓人活幾天命?而且陳駿德所挑選的土匪都是那種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主。不敢說自己是替天行道,也圖問心無愧而已。當然了這個時代據陳駿德所知並沒有那種劫富濟貧的義士,泥婆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主,誰還有那兼濟天下的心思呢。
告別了疼愛自己的義父,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姑姑,還有那惹人憐惜的妻子,陳駿德踏上了自己這條籌錢之路。
坐在馬車裏的陳駿德從來沒有對銀子是這麼的渴望,自己也想過很多方法去弄些銀子,像是做些生意什麼的。可自己沒有這方麵的門路,而山寨這個些人都是做無本買賣習慣了的主,哪會與人公平交易啊?而去攻打別的山寨掠奪財物,這個的代價有可能會很大。別看自己上次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好幾個山頭,可那都是突然襲擊,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惜現在像這樣的土壤已經是不複存在了,消息傳播的速度永遠快於人的想象,自己再要動手,得勝有可能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與敵人硬碰硬,針尖對麥芒,這個不確定性太強,陳駿德可不認為現在自己已經是天下無敵了。並且這種方式是典型的飲鴆止渴,亦並非解決問題之良方。
可這每日的銀子如流水一般一去不返,鬧得陳駿德最後都想組織人去挖墳掘墓,弄點明器古玩出來以此作為應對。這兒想法出來之後都嚇了他自己一跳,心裏暗罵自己是在太過荒唐,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豈不是要斷子絕孫?
這思前想後,最後這主意還得打在馮家人的身上。他家都快富得流油了,順便給自己萬八千兩的就夠自己這些人好活一陣子的了。要是之前有人要陳駿德去低三下四的去求人討錢,這有辱斯文的事,他如何能做得出來?可這形勢所迫,陳駿德也隻好擼胳膊就上,暗想著這次無論如何都得弄回來點銀子,交易也好,還是施舍也罷,沒有銀子還想養兵打仗,這純粹是癡人說夢。即便現在這樣,陳駿德也不允許自己山寨的兄弟再去襲擾百姓,都是窮苦人,何必難為他們呢?再者說了,就算把他們扒個溜幹淨,也是榨不出什麼油水來。這個長期飯票還得從這些富商身上想法子,等到天下風雲突變,那個時候他也許就不用再愁這些錢糧的事了。
正當陳駿德心裏琢磨該如何開口對馮老爺子要錢的時候,魏湘兒軟塌塌的身子的挨著陳駿德問道:“少爺,你從上車之後一句話也不說,你想什麼呢啊”?
陳駿德目視前方一臉思索的樣子回答道:“我呀,我在想我那個成天沒個正事的兄弟馮天宇呢唄,不知道他現在日子過得是個什麼樣”。
自從過年前周玉鳳回來之後,馮天宇的日子過得還算湊合。要說人的適應力還真是強,雖然馮天宇依舊對周玉鳳心存芥蒂,但也並非像成親之初那樣的厭惡了。再說了,那周玉鳳除了模樣生得不和馮天宇的心意,但對馮天宇卻是真心的好,每日噓寒問暖,體貼關懷,就算是鐵打的硬漢,也抵不過這女子的溫柔情長。
這不小兩口正一起喝著茶水,嗑著瓜子,跟著馮父馮母看著戲呢。這一出正是失子驚瘋,當看到胡氏丟子的橋段,馮母對著馮老爺子酸溜溜的說了一句:“老爺你看,那胡氏生子真是坎坷,要是咱們能有這麼一個大孫子嘛,肯定是盡心的照料,哪會出現這種情況啊。可惜啊可惜,光有這想法,可沒這孩子啊”。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傳到坐在一邊的周玉鳳耳朵裏就有些難以接受了。摸了摸自己不見動靜的肚子,麵上羞愧難當的起身說道:“爹爹,娘親,風兒有些氣悶,先出去走一走。”說完逃跑似的離開了戲棚,帶著丫鬟翠竹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