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此番出征 揚名天下(五)(1 / 2)

此時已至深夜,可陳駿德的房中卻是依然是亮著燭光,兩個人影也是依稀可見。

送走了諸將的陳駿德顯得有些疲憊,隨著戰事不斷的臨近,他的精神也是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白豔兒將陳駿德攙扶到床上,讓陳駿德躺在自己的腿上,用手不停地給陳駿德按著頭,希望借此能讓他輕鬆一些。

“駿兒,你為何如此這般心急要與建奴正麵交戰?這可不像你平時一貫謹慎的行事作風”!

白豔兒的手輕柔的按摩讓陳駿德全身俱是放鬆了下來,也許是練武的緣故,雖沒有像琳兒與湘兒那樣細膩,卻是透著她獨有的勁道。

聽到白豔兒問話後,眯著眼睛享受的陳駿德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眼睛之中的那張讓人見之不忘的臉,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與這個被列為頭號敵人的白豔兒竟是如此親密。

“這個嘛,我也說不清楚!我也時常在想,最開始是功利心作祟,想要以此出人頭地;然後可能是義氣所致,見不得外族在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到被逼無奈,被迫反擊;之後便是結下仇恨,誓死報仇;但現在我知道自己是在為誰戰鬥,並且這股意誌再也沒有任何私心雜念”!

話說道這裏,陳駿德腦海裏便出現了那些熱情、無助,迫切需要自己幫助的老百姓,也許之前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與建奴血拚!但從現在起,陳駿德將不會在孤獨的戰鬥,因為他身後有無數雙期盼和平的眼睛在注視著他,激勵他不停地走下去!

白豔兒也再想著陳駿德的話,自己是看著他一路走過來的。這一路實在是艱辛,自己也在其中扮演過一段不光彩的角色。

剛才陳駿德與諸將布置戰術的時候白豔兒也是在場的,不得不說這小子是膽大妄為。雖說一旦得手,定會大大鼓舞人心,殺虜軍的威名也會揚名遼東。可伴隨而來的風險也是不小,一著不慎,便是全軍覆沒之局。

“駿兒,現在也沒有外人了,你如實得告訴姑姑,開原城敵人可是不少,此次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白豔兒再也忍不住了,這個問題自從陳駿德決定出征的時候她便耿耿於懷。如今聽到陳駿德全盤的計劃後,更是害怕事情的發展最後會不受自己人控製。自己不能在失去這個最後的親人了,絕對不能!

陳駿德也能感受到白豔兒此時心中的不平靜,雖然她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陳駿德突然伸出雙手來,緊緊的握住白豔兒揉著自己腦袋的柔夷,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冰冷手。

“把握嗎?我們以區區兩千多人去攻打將近萬人把守的城池能有什麼把握?在戰事上一切皆有可能!不能單純的以多寡來論成敗!我已經都布置好了,隻等著老熟人嶽托的到來”!

雖然剛才陳駿德解釋清楚了,想要留圖阿明就是為了謊騙嶽托進城,在城中與其巷戰。這樣的意圖便想讓後金方自斷一臂,深陷城中。

可是白豔兒卻是鬼使神差來了這麼一句:“不光是老熟人,他還是你的表哥呢”!

說完這話的白豔兒心中便隻剩後悔了,此時他明顯心力憔悴,自己如何還能再他不堪重負的身上再壓一塊巨石呢?

“姑姑所言極是,駿兒身上還流著他建奴的血呢”!

陳駿德卻是一反常態,對於白豔兒的話沒有之前那樣的激動的反駁。

白豔兒看著陳駿德欲起身的架勢,急忙搭把手,不知道這個不同以往的侄子到底要說些什麼。

陳駿德站起身後,背對著白豔兒輕聲的說道:“有時候我在想,這是一個荒誕不羈的夢而已,可到頭來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之前我一直都在逃避,可現在我不會了!既然老天讓我有了這樣複雜的一個身世,我亦是不能辜負上天的恩賜才是!就從現在,直到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這輩子便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和平!我要創造一個沒有硝煙彌漫的清平世界,在那裏所有人都平等在一起!不分民族,不分貧富,沒有壓迫,沒有爭鬥,每個人都會以誠相待!也許會有許多人說我在癡人說夢,但是我要說:此生甘願為此拚搏到底,除非我死了,否則便是窮我一生之力,也要拚了命的達成這個心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白豔兒看著陳駿德略顯佝僂的背影,心中突生悲涼之意,他才一十六歲,肩上卻是扛著讓人望而卻步如的負擔。他真是……

淚水“滴答”一聲掉落在地,白豔兒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對著陳駿德直直的撲去。

外麵的夜卻是越發的黑了起來,屋裏的兩個人影慢慢的重疊了在一起。

而整個固安堡也失去了往日讓人壓抑的寂靜,殺虜軍的士兵與老百姓一起,在為了迎接鑲紅旗旗主嶽托貝勒的到來,正熱火朝天的做著最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