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跑出去一趟可是將陳駿德凍得夠嗆,心中有事這腳下也便沒了準頭,走來走去竟來到了一條僻靜的胡同。抬眼一看並沒有來到此地,陳駿德歎了口氣回頭與一直跟著自己默默無聞的範疇說道:“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慌不擇路了”!
“大人隻顧低頭想事,卻是忘了低頭的同時卻分不清前方的路”!
陳駿德連忙鞠躬問道:“還望指教”!
範疇這一階段與陳駿德相處的時間並不太多,隊伍大了,也都是各有各事要忙。要不是白豔兒的令,他哪有與陳駿德閑逛的功夫。而今番見到陳駿德這般的苦惱迷茫,於是扶起自家大人出言相勸道:“大人,人生的路永遠都是煙霧彌漫,不可預測前方。故而在搞不清的時候要停下來看看左右,想好了再走,要不然容易迷路,弄不好還要摔跟頭”!
陳駿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唉,本想著領一支永不言敗的兄弟們,在這遼東幹一番轟轟烈烈,待天下太平,咱們馬放南山,共享太平盛世。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的複雜,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走吧,天氣真冷,咱得回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陳駿德嘴上是這麼說,而心裏想的本想卻是趕快跑回去與邊慧君見麵。與美人隻不過分別片刻,這心裏就是癢癢的。這要是讓範疇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少不得要好好鄙視他一番。
陳駿德一行人剛要轉身離去,突然遠遠的看見郭黑林正向自己這邊急急的趕來。陳駿德心中“咯噔”一下,以郭黑林的性格,如此匆忙必定是有事發生了。
果不其然,郭黑林來到陳駿德麵前,連氣都沒來得急喘便開口說道:“少爺,漢軍大營那邊出事了”!
“齊大嘴,你也看到在大堂外邊的百姓,本官接到他們的告狀,所以才把你找來是有事詢問於你。你要謹記,若是膽敢有一絲隱瞞,國法、軍法絕不容情”!
朱萬良坐在縣衙大堂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語氣也說不出是喜是怒,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今天齊大嘴跟往常一樣,帶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行協助作戰訓練。就在他吆五喝六的時候,朱萬良的人就將他帶到這來。看著坐在大堂上那塊明鏡高懸牌匾下的朱總兵,跪在地上的齊大嘴滿不在乎的開口問了一句道:“這幫該死的刁民,盡整這些沒有用的,他們告誰啊”?
朱萬良並沒有介意齊大嘴的語氣,反而是耐心的解釋道:“就是大敗建奴的殺虜軍千總陳駿德!狀告陳千總收複開原城後肆意奴役全城百姓為樂,而後又逼民為兵,甚至指揮手下軍士打傷百姓。而這一切都是你出的手,本官倒要問問你,這事是你擅自做主,還是領了他的軍令奉命行事”?
齊大嘴聽到這話後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竄起來老高,再加上眼下還是在他最看不起的百姓麵前丟了臉。對於這個平時好麵子,脾氣暴的齊大嘴來說,心字頭上一把刀對他來說跟放屁沒什麼兩樣。
“大人,我們殺虜軍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兄弟才拿下這開原城。要不是我們,這幫百姓還他娘的給建奴當奴才呢!現在一個個吃飽了飯就他娘的有力氣罵娘,老子非要弄死這幫忘恩負義的混蛋”!
齊大嘴說完就站了起來,伸手搶過眼前一軍士手腰間的武器,“嘩啦”一聲長刀出鞘,奔著大堂之外的百姓們就衝了過去。
百姓看熱鬧的居多,當看見齊大嘴持刀奔向自己便都“媽呀”一聲抱頭亂竄,整個縣衙頓時亂做一團。大堂之上的朱萬良也有些傻眼了,不是他反應太遲鈍,而是他此時根本已經沒有了反應。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把總居然敢在自己麵前行凶,而且還是拿著刀要去砍百姓。這樣的事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千古奇聞,堂堂的把總都是如此放肆,而其他士兵豈不更無法無天!如此軍紀不明之伍居然能大敗建奴,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齊大嘴的行為在場的人都知道是應當阻止,但是朱萬良不發話,他底下的人皆是不敢出手阻攔,就連被齊大嘴打倒奪刀的軍士都是一聲不吭的站起來一動不動的。畢竟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官場的要訣就是低調,悶聲發大財。故而滿屋子的將士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個高舉著刀,張牙舞爪衝出大堂要去砍人的齊大嘴。
“老子讓你們忘恩負義,今天就要用你們的血祭奠我那死去的兄弟們”!
齊大嘴的喊聲終於將大腦短路的朱萬良給驚醒,隨即站起來瞪著自己的部下大喝一聲:“一個個的都傻站著幹什麼,還……還不快攔住這個發了瘋的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