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謂是陳駿德此生最為跌宕起伏的一天了,好家夥給自己添堵的事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針鋒相對並且絲毫不讓的盧斌,陳駿德不由得心裏頭長歎:昨天我他娘的真該聽怡珍的話,戰前與她歡好還真他娘的走了黴運!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談的盧斌竟然跟自己發起火來,這上哪說理去!而且不得不承認,這老實人的憤怒讓陳駿德心裏頭多少還有點心驚。
然而陳駿德的怒吼聲並沒有讓盧斌消停下來,此刻的他依舊是擺出一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說話的架勢開口質問道:“大人你既然不想做這媒人,那撮合我妹子與那毛文龍幹什麼”?
“我他娘的真是服了你了!”心裏憋屈的陳駿德重重的拍了拍發脹的腦門,而後滿臉無奈的解釋道:“我就是一時嘴欠,本以為是徐姑娘相中了我兄長才讓你來找我的,我就是想成人之美這才跟著摻和了這一腳。想著由我在中間牽線,也顯得咱們娘家人的氣勢不是?是我理解錯了行不?盧斌大哥,你老消消氣,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撮合他二人的意思啊”!
聽到陳駿德這話的盧斌臉色才漸漸好轉,一副了卻一樁心事的模樣開口說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是末將誤會大人了,隻要不還是強迫我妹子就成啊”!
看著臉上帶點人模樣的盧斌,陳駿德笑嗬嗬的開口問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嘛,強迫一女子的事我豈能做得出來!你這般想我可讓我太失望了,好啦,這下你放心了是吧”?
“放心了大人!”盧斌點著頭隨即也跟著陳駿德一般露出笑容,撓了撓腦袋開口道:“我就說大人你不是那種人嘛”!
“你放心了就好!”盧斌的笑容還在臉上掛著,但是說完這話的陳駿德卻是突然板起臉來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還有臉笑,一大清早到我這鬧了這麼一出,你是要死啊你!就現在、立刻、馬上你得給我解釋清楚嘍,什麼叫按耐不住,什麼叫不顧體統,還有我怎麼了就讓全東江的軍民寒心了!你給我解釋清楚!要是解釋的有一處我不滿意的,以後你就給我等著老死在皮島上吧!無論什麼行動,都沒有你盧斌的份”!
直到此時盧斌才算是反應過來,不由得想起剛才自己罵毛文龍的話放在陳駿德身上也是同樣的適用,而且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借毛文龍這個事諷刺陳駿德之意,並且隨著他心中的怒火消散,清醒的麵對陳駿德的大發雷霆後,盧斌這才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的悲慘處境。若是不讓他打仗,看著現在跟他平級的兄弟們一個個的建功立業,這種幹瞪眼的遭遇,定能將他給憋屈死不可!故而已經恢複了以往恭敬的麵容的盧斌連忙一臉焦急的開口解釋道:“大人啊,就算是給末將天大的膽子,末將也不敢說大人你啊!末將都是氣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才是!而且主要是說毛將軍,那個年過半百之人真是老不正經”!
“氣話,剛才看你的模樣可是有些當真呢!更何況你說我兄長也是不行的啊!都是兄弟,你這話傳出去日後你們還怎麼在一個馬勺裏攪飯吃?你說你這不是破壞團結嗎?咱東江鎮正處於百廢待興之際,你說你整這一出,要是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了,你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嗎”?
風水輪流轉,現在換陳駿德逮著理啦,這家夥雙手比比劃劃,吐沫星子漫天橫飛,看架勢是要用吐沫淹死盧斌一般。畢竟剛才讓盧斌指著鼻子罵的淒慘,此刻陳駿德定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不可!
“難道就因為害怕跟毛將軍的部下鬧矛盾,就連這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嗎,大人?”隨著“噗通”一聲,滿臉委屈的盧斌突然跪倒在地,抬著頭盯著陳駿德的眼睛咬著牙說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人你變了,為了息事寧人竟然連話都不讓自己的兄弟說了!大人,你拿他當大哥,可是這世上有哪家的大哥將兄弟部下的馬勺都搶走了的道理?都到這個份上了,大人你還要末將擔什麼責任?又是讓兄弟們忍到什麼地方去?看來守備趙益隆他們來鬧事讓兄弟們保持克製,任由人家在大營門口叫囂都不能出門一步的命令不是他吳雄威下的,原來就是大人你的意思啊”!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麼沒有來報我?”瞪著眼睛的陳駿德一連三問,激動的麵孔讓他清秀的臉都有些扭曲。盧斌說的這個事陳駿德是聞所未聞,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這樣的事,故而盧斌委屈道來之後,陳駿德顯得異常的驚訝。兩軍共駐一地多多少少的都會有一些小摩擦,這個是無傷大雅的事,畢竟之前在靉陽時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軍人嘛,沒有血氣之人如何能上陣殺敵?但是這都堵到營門口來鬧了,顯然不是什麼意氣之爭!最讓陳駿德震驚的是,如此大的事竟然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