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棠(1 / 2)

夜幕降臨,深藍的天空中,一輪圓月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給樹葉鋪上了一層銀粉。樹下,季連錦塵周身都被鍍上了一層白光,使臉上的冰寒柔化了幾分。季連錦塵凝視著對麵的竹屋,眸光閃爍。

“外麵的人,進來吧。一直站在外麵著涼了可不好?”蒼老的聲音在四周響起,讓人無法得知聲音的來源。季連錦塵瞳眸半闔,瞬間消失在原地。竹屋內,一個老人躺在床上,雙手疊在腦後,嘴裏叼著一片竹葉,衣著樸素,發絲淩亂不堪,眼睛一直盯著窗外。季連錦塵站在屋裏,臉上無甚表情,眸色淺淡,心思難明。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連錦塵覺得星辰似乎少了許多,天空的顏色也變淺了些許,那老人終於轉過頭看向季連錦塵,輕笑道:“小丫頭還挺有耐心啊,你找我有什麼是嗎?”季連錦塵擰了擰眉,“你能用真實聲音說話嗎?”這聲音聽著實在是很怪異。“嗬嗬,你是怎麼發現的?”聲音有點低啞,又帶著說不出的魅惑,這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季連錦塵扯了扯唇角,早知道這家夥是易容了的,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聲音好聽是一回事,但配著這麼一副樣子,實在是讓她想笑,卻又不能笑,隻能憋著,臉都憋紅了。雲天延看著季連錦塵一臉通紅,哪能猜不出她的想法,眼眸眯了眯,“轉過身去。”季連錦塵依言轉身,咬唇輕笑,並沒有發出聲音。

“可以轉過來了。”低啞又讓人心顫的聲音帶著些許不悅,該死的小丫頭,竟然敢笑他。聽到雲天延的話,季連錦塵瞬間調整好自己的臉部表情,轉過身來。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墨發如綢緞般柔滑發亮,皮膚白皙,五官清俊,鳳目像黑水晶一樣幹淨卻也如深潭般深不見底,薄唇微抿,透出些許不虞。季連錦塵上下打量了一下,嗯,外表不錯,可以打七十分。“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回答我的問題。”雲天延把玩著手裏的一縷墨發,漫不經心的道。問題?季連錦塵揚眉,“你的眼睛跟你易容後的臉的年齡並不怎麼協調。”開玩笑,她的易容術也不比他弱,而且前世她殺人的時候不知道見過多少人了,對於精通易容術的目標,清輕曾經教過她一個技巧,能快速分辯出人是否易容。不過,那個技巧有點難懂,她還特地請組織裏的專業偽裝者對她進行過特別訓練呢,如果這麼簡單的易容她都無法看出來,她就太對不起那段訓練時間了,要知道,她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雲天延盯著季連錦塵,直到把她看得發毛了才收回目光,“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季連錦塵斂眉,不讓自己眼中的情緒泄露出來,“你知道怎麼解七彩王蠱嗎?”雲天延捋了捋額發,鳳眸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又上下看了季連錦塵一眼,擰眉,“誰中了七彩王蠱?”“我弟弟。”畢竟是有求於他,季連錦塵也沒隱瞞。“我若救了他,有什麼好處?”“你想要什麼?”

雲天延看著季連錦塵,目露讚賞,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我沒地方住,你收留我吧。”意思就是要她養他嘍。季連錦塵抬眸看了看四周,點頭。“好,快帶我去吧。”雲天延唇角漾出一抹淺淡的弧度,催促道。季連錦塵瞅了他一眼,“自己去。”雲天延很無辜的看著她,“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兒,怎麼去?”季連錦塵哼了哼,“我在皇宮。”說罷身影一閃,消失了。雲天延看著季連錦塵消失的地方,眼底掠過一抹深思。

第二天,雲天延就到達皇城,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白芷宮。季連錦塵坐在外屋,強壓住心裏的緊張,水眸不時的掃過裏屋,端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見雲天延出來,放下茶杯,有些緊張的問:“怎麼樣?能解嗎?”雲天延也不拐彎抹角,坐下來端起桌子上仍然熱著的茶輕抿了一口,道:“沒事,雖然要花費很多時間,而且每次王蠱發作都極為痛苦,但還是能解,不過他的腿就算以後能走了,也會有點問題。”季連錦塵心一揪,“什麼問題?”雲天延望著房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行走的時候有點疼而已。”季連錦塵盯著雲天延,不放過他臉上絲毫表情,“你確定隻是一點疼?”雲天延不禁翻了個白眼,這丫頭疑心病真重,這麼關心她弟弟,很有向戀弟情結發展的潛質,“不然你以為有多疼?”季連錦塵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很惱怒,竟然要寒兒受到如此大的痛苦,她查出是誰後,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季連錦塵的情緒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仍被雲天延察覺到了一抹冰冷刺骨的氣息從季連錦塵身上傳來。雲天延微微蹙眉,這麼小就這麼聰慧,而且懂得隱忍,此女將來定不平凡。不過,戾氣太重,轉眸看向季連錦塵,一個想法在腦中形成,“丫頭,不如拜我為師吧?”季連錦塵聞言奇怪的看著雲天延,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出問題了。被季連錦塵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雲天延咳了一聲,“怎麼了?為何用那種眼神看我?”季連錦塵移開目光,“可以啊,不過……我有個條件。”雲天延心下一喜,忙問:“什麼條件?”“我要學什麼你就教什麼,不可以強迫我學我不想學的東西,否則你我師徒情誼便就此斬斷。”“這個啊,當然可以。”雲天延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奇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