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孟錯應該更喜歡薛九這麼個同路人。
可事實並非如此,薛九修為固然低,可心機頗為深重,換了個普通人,誰能在隻有練氣期修為的時候上去一匕首結果了築基中期的對手?即便是偷襲,也需要過人的膽氣。
更何況,孟錯對薛九一直有隱約的忌憚,薛九是怎麼進來的?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又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思……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不如章丘子好猜測。
章丘子修為高,可顧忌的地方也多,孟錯能輕而易舉地拿捏他,在智計上存在一種壓倒性的優勢。
而對著薛九,這種優勢轉變成了修為這一點上的,可一個人的實力並非是恒久不變的,就像是章丘子,初時修為比孟錯高多了,可在方才那種情況下,轉眼優勢轉化為劣勢,反而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薛九手上。
薛九是個什麼人?
無名小卒耳。
章丘子死得冤枉,也死得很值。
他的死,讓孟錯看清楚這薛九到底是個什麼程度心狠手辣的人,也是怎樣的風格。
章丘子傷了,肯定是不能留,留下去就有後患。
薛九那話說得沒錯,兩麵三刀的人,不適合同行,可薛九這麼個人,就適合了嗎?
“你殺了他,後麵的路,你趟雷嗎?”
章丘子就是孟錯的棋子和擋箭牌,根本是一隻提線木偶,雖然有被反咬一口的風險,可畢竟還在孟錯的預料範圍內,薛九就不一定了。
薛九拋了拋手中的儲物袋,然後雙手呈給孟錯:“這是章丘子的儲物袋。”
孟錯終於一步步慢慢走了過來,右手背在身後,左手伸出去接住這儲物袋,目光卻沒有落在這儲物袋上,而是在薛九的頭頂。
良久,他笑了一聲:“我原以為,你是不會去的。”
其實,他原以為薛九肯定會去的,可當時沒有見到薛九,還疑惑了好一陣,現在看到薛九,雖在意料之外,可卻在情理之中。
薛九不來,那才是見鬼了。
薛九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隻垂手站在一邊:“薛某是掌門的雜役,自然是掌門人在哪裏,薛九就在哪裏的。”
場麵話,真好聽。
孟錯也不接話了,誠如薛九所說,再令人忌憚,也不過一個雜役而已,又能翻出什麼大浪來?隻要……他還被自己捏在手心裏。
跟著孟錯興許還有一線生機,離了孟錯,就是別人刀下的亡魂。
縱使薛九聰明絕頂也沒用,他實力——太弱。
背後下陰刀子還成,硬碰硬都是薛九吃虧。
儲物袋裏的東西很多,二十多枚靈石,還有一枚中品,孟錯翻看了一下,取了一半丹藥扔給薛九,“人是你殺的,這一半你拿著。回頭你若遇到危險,我不會出手相救。”
至於落井下石,就看情況吧。
靈器倒是沒有多的,隻有從章丘子身上取下來的這一把劍。
孟錯也不知道這劍是什麼名字,掃描器隻說是二品,對孟錯來說,這劍再好也比不上五線刃。
他隨手又把這劍遞給了薛九,“這也拿著吧。”
別人的東西,孟錯出手當然闊綽。
不過即便這是他自己的東西,留著也是沒有什麼大作用。
判斷對自己無用的東西,不如拿給需要的人,讓這些東西發揮作用,然後來服務自己。
孟錯算盤開始扒拉起來,“你這雜役的待遇,倒比孟某內門弟子的待遇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