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暗紅色的四人轎在寺院門口停了下來,轎一落地,一個侍女便走上前。
侍女伸手撩起幕簾,對著轎子裏的人說:“公主,我們到了。”
轎子裏緩緩走出一個人,雖然褪去了宮裝,可一身的綾羅依舊彰顯著問梅公主的高貴風華。
來往的香客已經認不出喬妝的問梅是公主身份,但在見到她的容顏之時,他們還是有種空氣被抽走的感覺。問梅隨即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殿門,身後還跟著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進了殿門,她抬頭一望,裏麵香火繚繞,隱約可見諸位菩薩端坐上方,寶象莊嚴。
“住持,我今天來是想求簽的。”問梅淡淡對住持說,每次同簫忘來這萬福寺,都是由這住持親自接待。
“施主這邊請!”
問梅公主和拓跋雲飛便隨著住持一徑而去。
而這住持壓根沒有料到,大庸朝的丞相這次會提前到上午來寺廟進香。
他剛領著問梅公主而去,鄭謹便騎著一匹駿馬來到了寺廟前,後麵還跟著一輛奢華的轎子。
下了轎子,粉扇四下一望,見是來到了寺廟,不覺訝異了起來。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鄭謹,想不通像他這樣狂妄又邪魅的男人居然還會來禮佛。
“我們進去吧!”鄭謹朝著她淡淡說。
她點點頭,回身抱下轎子內的真兒,輕聲囑咐道:“真兒要乖,來到這廟裏可不能亂說亂走的哦。”
“嗯,真兒明白。”小人兒雙腳一著地,便有些雀躍。但一聽到粉扇的囑咐,她便按捺住了好動的性子。
她小小的心裏在想,好不容易才等到父親帶她出來玩一回,可不能闖禍。闖了禍事,說不定父親以後再也不會帶她一起出來了。要知道,今兒個可是父親第一次帶她出來呢。
鄭謹早已下了馬,回頭吩咐轎夫去休息,轉過頭,帶著粉扇和真兒向著萬福寺大殿走去。
大殿內的小和尚一看是鄭謹到了,都顯得無比恭謹。當他看到粉扇和真兒兩個跟隨在鄭謹身後時,小和尚怔了怔。
這大庸朝的丞相來萬福寺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從來也沒見他帶過女人進來,更別說孩子了。
畢竟是出家人,怔然也隻是刹那,小和尚旋即便斂去了訝異之色。
定了一下神,小和尚對著鄭謹行了個禮,歉然道:“沒想到施主今日來得比往日早,住持此刻抽不開身。”
“這個無妨,還是和往日一般,不需要特別對待。”鄭謹淡淡道。
小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討好似的問:“施主今天不打算求個平安符嗎?”
平安符?
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女人求給出遠門的丈夫的,他就算要出遠門,也沒有女人給他來求平安符。
想了想,鄭謹忽然看著粉扇問:“既然來了廟裏,你不如求個簽或是問個卦吧。”
粉扇一怔,鄭謹無事叫她求簽問卦,這······
沒等粉扇表態,那小和尚便看著粉扇道:“幾位施主這邊請。”
粉扇隻得一邊攜了真兒的手,隨在鄭謹的身後,跟著那小和尚一徑而去。
剛走進另一處殿門,粉扇見裏麵還有一女,雖然隻是背影,也顯出氣質不凡,從華貴的衣料來看,隻怕也是非富即貴。
住持大師有點凝重的表情,和她在說些什麼。而那女子手中拿著一支簽,看樣子是正在解簽。
鄭謹、粉扇和真兒三人靜靜站著他們身後,正談話的兩人甚至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到來。
直到小和尚走到住持身邊,低語了幾句,住持才朝著鄭謹這邊看來。
而那拿簽的女子也不由轉身來看,一見是鄭謹,臉上露出訝異之色。那女子忽然輕輕一拍,把簽放在了桌上。